就这样,玉珠出门才一炷香的功夫又回了家,秦铮十分惊讶,忍不住问道:“怎么这么快就回了,可是遇到了顾大哥。”说罢又觉得不大可能,若是果真遇到了顾咏,玉珠更没有这么快就回来的道理。
玉珠将元武说的事儿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罢了又道:“你说顾大哥也真是个热心肠,旁人府里的事qíng哪能轮到外人cha手,他也不怕忙没帮上,反倒惹上一身腥。”
秦铮笑道:“我看你才是关心则乱。顾大哥什么人,哪会不知道这些道理,他既然要去,自然有要去的道理。你也别在我面前这么长吁短叹了,我听得心里头怪渗得慌。”
他眼珠子骨碌一转,忽然想到了什么,笑嘻嘻地凑过来,朝玉珠央求道:“左右今儿你也无事,我看书也看得腻烦了,晚上我们一道儿去街上逛逛可好。我听卢挚说天桥上有番邦来的绿眼睛huáng毛怪,长得可吓人了。”
“绿眼睛huáng毛怪?”玉珠一时忍俊不禁,这要放在现代社会,绿眼睛huáng头发该是多么标准的审美,到了如今,却生生地成了怪物。见秦铮一脸期待,玉珠也不好拒绝,更何况他,她在太医院一连工作了十来天,整日都闷在宫里头,也想出去走走了。
这么一说定,秦铮马上高兴起来,欢欢喜喜地去换了衣服,抓了钱袋子出来。玉珠见他这么兴奋,忍不住提醒道:“瞧瞧你,倒像只要下山的猴儿,这么皮。这眼看着就要秋试了,旁人都嫌念书的时间不够,倒是你还一门心思地想着出去玩儿。”
秦铮委屈道:“姐姐你可真是越来越狠心,以前在玉溪村的时候,你都让我多休息多玩乐,念书要适可而止。如今倒好,我好容易才想起出门走走,你又嫌弃我念书不认真了。”
玉珠呵呵直笑,当然不会把秦铮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当真,拍了拍他的脑袋瓜子,跟于婶说了一声后,姐弟俩一道儿上街去了。
途中秦铮一直兴致盎然地跟玉珠提起绿眼睛huáng毛怪的稀奇事儿,又说那些番邦人身上一股子jī屎臭,让玉珠到时候远远地瞧着就好,千万不要靠得太近,免得熏到了。玉珠听得啼笑皆非,不知该如何回他才好。
其时尚早,街上行人如织,热闹得很。秦铮兴致勃勃地拉了玉珠去传说中的天桥看huáng毛怪,可到了地儿根本没瞧见人,问了路人,才知道他们要晚上才出来。于是姐弟俩便先寻个地方吃饭休息,打算等到天黑后再过来看。
如今玉珠在太医院当差,每月都有俸禄,铺子那边每月都有不菲的红利,手头上甚是活络,买起东西来自然也大方不少。不过是逛了两家铺子,玉珠终于显示出她作为女人的购物天赋,而秦铮也开始大呼吃不消。
没奈何,玉珠只得就近寻了酒楼将秦铮暂且放下,二人点了几样酒菜边吃边聊。正是晚上用餐之际,酒楼里的客人越来越多,没多久便坐满了。几杯小酒一下肚,身旁的客人们就有些不受控制,大声地说笑起来,谈天说地,毫无顾忌。
起初姐弟俩毫无兴趣,只小声地聊天,直到左边桌上的客人大声嚷嚷着哪家府上帷薄不修,闹出了人命案子,玉珠心中忽然一动,竖起耳朵,仔细听那人怎么说。那客人喝得有些高了,说话不清不楚的,嘀咕了半天,玉珠才敏感地听到了一个“郑”字,脑子里顿时懵了。
难怪顾咏会一连几日告假,难怪他说有世jiāo好友府上出事,原来出事的竟是郑家。
得知这样的事,玉珠哪里还吃得下饭,糙糙地收拾了一下,便和秦铮一起回家去。回去的途中竟不由自主地拐到了郑府所在的路口,果见大门口一片白皤。
玉珠一来没弄清楚郑家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二来她的身份也不适合去吊丧,更何况,顾咏这么特意瞒着他,想必也有他的理由,故玉珠在路口站了半晌,就默默地和秦铮一道回家了。
虽没看成huáng毛怪,但秦铮也不敢再提及此事,一路上他好几次想逗玉珠说话,可张张嘴又不知该说什么好。姐弟俩沉闷地走了一路,终于到了家。
第二日晚上顾咏才过来,容色憔悴,一看就是好几日未曾好好休息过。他进门时还qiáng颜欢笑,一见着玉珠的脸色都知道自个儿瞒不下了,才拉了她去屋里,老实jiāo代道:“阿览家出了事,他身子不好,郑家大哥又忙不过来,我便过去帮了他几天。阿览他不想让你知道,郑家的事,说起来实在不大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