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皓轩听罢微微皱眉,略加思索又问:“若当真是气血双虚,脉象上会有什么表现?”
“气血不足,难以鼓动脉搏,是以气血两虚之人的脉象应是虚脉,寸关尺三部脉皆无力,重按空虚。”坐堂的柳大夫在荣家药铺做了大半辈子,也知道荣家就这么一个少爷,今后肯定是向荣堂的继承人,所以对他自然是有问必答。
柳大夫难得遇见荣少爷这般勤学好问,恨不能倾囊相授,摆出一副要同他长谈的架势继续说:“但同样是气血不足,qíng况也是各有不同,比如说……”
荣皓轩却压根儿没打算知道那么详细,打断又问:“那若当真是气血双虚的人,又该如何是好呢?”
“气血亏虚,大多都是因为劳力过度再加上吃的不好,所以只要没有其他的病症,就只需慢慢地调养身子便是,但如果……”
“多谢您了!”荣皓轩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信息,自然没耐心再听柳大夫细说,马上就脚下抹油溜之大吉了。
许杏儿把人参的事儿定了下来,心qíng很是不错,但从城里回家的路每天都走,以前也都不觉得有什么,可今天却觉得特别疲惫。
平时下晌到家,有时候还能上山去转一圈,再不济也能屋里屋外地帮叶氏做些活儿,但是今天还没到家就觉得走不动了,到家放下背筐,就恨不能一下子躺到炕上,半点儿都不想动弹。
“大姐!”桃儿见她躺下,马上就凑了过来。
许杏儿这才发现,今天家里居然只有桃儿一个人在,忙问:“娘gān啥去了?咋还把锁儿和栗子也抱出去了?”
“娘去老屋了,锁儿和栗子放在隔壁婶子家了,娘让我看门,等你从城里回来。”桃儿站在地下,身子却扭了个奇怪的角度,蹭到许杏儿怀里,哼唧着继续说,“听娘说,大娘现在也有小宝宝了,所以不能去照顾奶了,只能娘过去照顾了。”
“啊?”许杏儿闻言有些惊讶,毕竟陈氏的年纪稍微有些大了,而且据她的记忆,生过小双之后她就再也没能怀上孩子,连许老太太都对她不抱什么希望了,谁成想居然这么不经意的就有了身孕。
不过这样一来,陈氏最近脾气的变化无常,恰好就得到了合理的解释,刚开始怀孕的时候激素变化明显,尤其是她已经好多年没有怀孕了,qíng绪xingqíng上有些激烈的反应,还是可以理解的。
不过这些都是别人家的事儿,许杏儿随即又想到了叶氏,家里一共三个媳妇,如今两个有孕,她在一旁看着怕是都要心里难受,更何况许老太太怎么可能放弃这样一个对她说教的机会。
现在叶氏正好过去照顾许老太太,少不得又要被一顿数落。
许杏儿听了这话,当时就躺不住了,叶氏本来就不是个心境豁达的人,遇到事qíng也不会自己找途径发泄qíng绪,所以许杏儿就只能多引着她把心思放在三个小的身上,如今看着还是有些成效的,锁儿和栗子都很省心,又正好是小孩子最好玩儿的时候,所以叶氏最近的心qíng好了许多,连带着身体都跟着好转不少。
但许老太太万一又说什么有的没的,到时候叶氏再重新缩回到以前的壳里去的话,那想要再敲开壳子,可就不是什么容易的事qíng了。
许杏儿一骨碌爬起来,让桃儿好好看家,自己赶紧去老屋那边查看qíng况。
到了老屋进门以后,许杏儿发现屋里的气氛居然异常地良好。
陈氏一脸幸福地坐在炕上,完全还没到显怀的月份,双手却还是小心翼翼地环着肚子,生怕磕碰了似的。
许老太太的jīng神状态也比早晨好多了,人已经能靠着被垛半坐起身子了,正对陈氏碎碎念道:“这日子倒是巧,明个儿就是七夕,到时候让老大去买些点心和酒,明晚拜拜月宫,保佑你这回生个儿子。”
听老太太提到许老大,陈氏的脸色明显沉了一沉,她伸手揉着自己昨天被扯脱臼的右胳膊,垂头不语。
许老太太自然看出了是怎么回事,虽然也大致知道昨天是怎么回事,但此时可不能向着儿子,嘴上只能向着陈氏说道:“老大那人,就是个浑粗人,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千万别跟他生气,当心气坏了自己的身子,他有什么做得不对的,你就来跟娘说,娘一定收拾他。”
陈氏听了这话,面色稍稍缓和,绕过许老大的事qíng不提,只说:“娘,如今孩子才一个多月,我不想说得别人都知道,人家都说,胎要坐稳了才能说,不然容易保不住,虽不知道这说法是否可信,但我想总归是宁可信其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