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许给我不是正好,我把你收了,拯救你们村儿里的人。”山子一想起那句话还是忍不住地发笑,但见许杏儿瘪嘴看着自己,只能努力忍住,憋得脸都红了。
“罢了罢了,不说这个,你就会笑我。”许杏儿gān脆一屁股坐在门槛儿上,把油灯放在身边,冲山子招招手道:“山子哥,你到这儿来挑,还亮堂些,咱俩说说话儿,你还能接着教教我。”
山子随手把地上的糙药一拢,抱到许杏儿面前,自己蹲着挑拣,时不时举起个什么考校一下她可记住了。
有个人陪着,时间似乎都过得更快了些,山子很快就整理好糙药,用糙绳把同一类的轻轻扎成捆儿,然后都码在背筐里,留着明个儿赶集。
许杏儿打了个哈欠,含混地问:“都收拾好了?放到屋里来吧,不然明个儿一早弄得都是露水,倒不如不晾了。”
山子把背筐提进来,自己舀水洗了手,接过许杏儿手里的油灯道:“你赶紧去睡吧,瞧你困得那样儿。”
许杏儿话都懒得说地直接转身进屋,抬手朝他摆摆就当做晚安。
山子忽然使坏地说了句:“你可记得,已经许给我了。”
许杏儿闻言脚下一顿,被门槛儿绊了一下,身子直接就朝前面栽下去。
“……”山子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伸手把人扯住,吓了一脑门子冷汗,也不敢再开什么玩笑,把她推进屋自己就也去东屋睡下。
转天一大早,李氏的大嗓门便在院子里响起:“老三,我听说你要去赶集?把我家英子也捎上一起。”
锁儿被她的声音吵醒了,因为没到平时醒的时辰,所以觉得十分不舒服,在被窝里扭动几下身子,哇哇大哭起来。
栗子被锁儿吵醒,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听到哭声,便也不甘示弱地扯开嗓门,哭得比锁儿的声音还大。
许杏儿昏沉沉地爬起来,冲着窗外嚷道:“我们是去赶集又不是去做贼,还能天不亮就去?”
李氏被她说得一怔,但随即又道:“我这不是怕你们要赶早集,所以赶紧来告诉一声,那我先回去了,让英子吃过早饭再来。”
许杏儿压根儿没管她说了什么,满脸不悦地爬起来,先给锁儿把了尿,又给栗子换了尿布,这才出去洗漱然后准备早饭。
山子很快也收拾齐整地从东屋里出来,见许杏儿架火便上来帮忙。
许杏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把你吵醒了吧?”
“没事,我平时也都起得早,其实早就醒了,但是看三叔没动弹,我就也没起身儿,怕把他惊醒了。”
“还是你讲究。”许杏儿嘟囔了一句,但是即便对李氏再如何不满,她也从不在外人面前说自家人的坏话,不得不说,这点儿上她倒是像极了叶氏。
许杏儿对赶集还是十分期待的,所以很快就打起jīng神,熬粥热了花卷,又切了咸菜、盛了酱,在自家园子里拔了些葱和菜,很快就摆了一桌子。
这边正在吃饭,有人挑帘子进屋,许杏儿抬眼一看,就差点儿把嘴里的粥喷出来,还好被她努力忍住,qiáng咽下去了,自己被呛得伏在桌上不住地咳嗽。
来人就是徐老二家的许英子,跟山子一样的年纪,身子比许杏儿要高挑一些,眉眼生得有些像李氏,但是比李氏看起来柔和,也没那么招人烦。
许杏儿之所以差点儿喷粥,主要是因为她身上穿得竟然是过年时做的罩衣,本来是套棉衣穿的东西,虽然也是一层单布,但是这会儿大夏天的穿出来,就显得又大又厚,十分的诡异。
“英子姐,你……你这是换好衣裳来的?”许杏儿没好意思说得太直白,只能迂回含蓄地问。
“嗯,都收拾好了,我娘说让我过来等着,到时候跟你们一道出门。”许英子低头看看自己的衣裳,又扯了扯衣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就抬头冲许杏儿笑笑。
“咳咳。”许杏儿又是一阵止不住的咳嗽。
山子抬手给许杏儿拍了拍背说:“她淋雨生病还没好,所以一个劲儿地咳嗽。”
“哦!”许英子点头说,“那可得小心身子,要不,你在家歇着吧,要买什么我给你捎回来?”
许杏儿翻了个白眼心道,这许英子看着温柔无害,实际上就像是陈氏和李氏的综合体,一个有点儿小算盘的腹黑不可怕,一个咋咋呼呼的极品也不可怕,但是一个既腹黑又打小算盘还极品的人,就会变得让人有些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