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丽珍眼眸一亮,随即又暗了下去,摇头说道,“听说神医xing格很是怪异,一般的人难得请得动他。”
“母亲,一般人是当然请不动的,可是这天下谁又能跟银子过不去呢?”范明玉一笑,说道,“更何况,父亲如今入了工部,虽只是从四品,可是将来谁说得准呢?”
于丽珍眼眸这才又亮了起来。
是啊,谁会跟银子过不去呢?一般的平常百姓没有太多的银钱是请不动神医,可范府有几百年的根基,跟勋贵的关系更是错综复杂,刨根究底跟谁家都能攀上点关系。
声誉也是向来是不错的,银钱当然是不差的。这神医若是有个有见底的,当然就不会拒绝了。
如此一想,于丽珍这悬了几天的心也放下去了几分,闭上眼眸几天来第一次没有担忧地沉入了梦乡。
冯氏一回自己的院子,脸一下就沉了下去,一手咚的一声拍在桌上,喝了一声,“贱妇。”
“夫人,喝杯茶消消气。”李妈妈挥退了其他人,倒了一杯茶递给了冯氏。
冯氏伸手接过,低头喝了两口,还是未能平息胸口的怒火,一下把手里的茶杯的摔倒了地上。
“夫人,您别气坏了身子。”李妈妈顾不得地上摔得四分五裂的茶杯,走到冯氏的身后抚着背心帮她顺气,“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这么多年了,见fèng就cha针,没事就点火,她这是巴不得这个家闹个jī飞狗跳才安心?”冯氏气结,怒道。
“夫人,您何苦跟她置气,她还能翻出什么花样来?”李妈妈低声劝慰。
“哎。”冯氏叹气,“如今,多了二房,这她翻不出làng来,也能兴几股风。”
“二夫人看着是个懂礼知事的,夫人您就不用担心。”李妈妈笑着说道。
冯氏抚着突突发痛的额角,没有说话。
这二房的于丽珍是个懂礼知事的?看起来是温柔可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这样才可怕,比那马氏厉害多了去。明面说的话,是和自己好。
可那于丽珍她是什么样的人?在闺阁之中就和老二能qíng意绵绵,当初那老二娶郡主也是心不甘qíng不愿的。郡主进了门,几年都没有身子,这才让于丽珍进门当了妾。这其中没有什么猫腻,她信?好端端的等于丽珍生了范瑜那庶长子,郡主就有了。
冯氏想到就心里突突的,这其中免不得还有荣安堂老夫人的手笔在里面。只是当时她也是新媳妇,战战兢兢地伺候夫君,服侍婆母。
这些年来自己掌了家,郡主也去了。当初那些小心翼翼的新媳妇的日子也慢慢地尘封在了记忆中。
“母亲,这是怎么了?”范明雅提了裙裾,跨进了门来。
“没事,失手打了一个茶杯。”冯氏看着雅致动人的明雅,笑容爬上了脸,说道。
李妈妈忙收拾地上的碎片。
“母亲,十一弟弟可是好些了?等会我约八妹妹一起过去瞧瞧。”明雅坐了下来,说道。
“好些了。”冯氏拉着她坐到了身前,问道,“你不要过去给你二婶婶添麻烦了,这她要照顾十一,你们过去还得招呼你们,没得给她添麻烦。”
“嗯。”明雅点 了点头,笑着说道,“那我就不过去了,回头等十一弟弟好了,我再和八妹妹过去瞧。”
“嗯。”冯氏摸着她的头点了点头,问道,“账目看看得怎样了?有什么不懂的没?”
“嗯?”明雅微微皱起了眉头,望了一眼冯氏,似乎是不知道如何启齿。
“说吧,等出嫁了以后就要自己掌家看帐,有什么不懂的,娘给说说。”冯氏笑着说道。
明雅低头沉吟了片刻,抬头眼睛里带着平静,“母亲,女儿看得今年上半年的账目,这府里的开支是超过了庄子和铺面的收入。”
这么一家子,开支超过了收入?自己慢慢长大,等明年及笄,婚事也就迫在眉睫,这两年母亲为了特意锻炼就有意无意地教自己看帐和安排庶务,今年冯氏几乎是手把手地开始教了起来,她近年底了,这各处的账目也就慢慢开始总了起来,近来的账目看得她心惊。
“嗯,你能看出来也是不错。”冯氏却是一点都不惊。
“母亲。”明雅说道。
“你明白就好。”冯氏看着女儿明媚的脸庞,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