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侯门弃女_作者:白苏月(18)

2017-03-24 白苏月

  花扶柳突然笑了,笑声清脆,却慑人心扉。她到底已年过四十,虽然风韵尚存,可岁月不惜,花扶柳的眼角已经悄悄爬上了皱纹,肌肤也没有往日那般细腻如凝脂了。

  “姑姑……”恍然听闻,芙香心头有千言万绪,可安慰宽心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原来,她的名字,竟秉承了花扶柳夭折的女儿的字,原来花扶柳看似无qíng,却动qíng以心,是真真切切的待她好!

  “芙儿,你记住,尘缘从来都如水,罕须泪,何尽一生qíng?莫多qíng,qíng伤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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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尘缘从来都如水,罕须泪,何尽一生qíng?莫多qíng,qíng伤己……

  芙香赤足散发,静静的坐在chuáng沿,她一遍又一遍的念着花扶柳和她说的这句话。可每念一次,白聿熙那双清冷深幽的眼眸就在眼前闪现一次。

  她想,她是着了白聿熙的魔怔了。不然怎么会只见了一次,就念念不忘!

  “姑娘还不歇息?已经过了子时了!”睡在抱夏的言歌隐约听见里面有轻微的声响,好奇的起身瞧了瞧,竟然看到月色下,芙香赤足端坐,粉雕玉琢的脸庞被窗外洒进的银辉衬的竟有一种美而近妖的感觉。

  “言歌,你来,陪我说说话,我睡不着。”见言歌醒了,芙香便掌起了等灯,引她过来chuáng边。

  “姑娘可是白日里那一跤摔的,现在疼了起来?”言歌光想着白日里那慌乱惊心的场面,紧张的拉着芙香左瞧右看的一脸不放心。

  “不是。”芙香摇了摇头,任由言歌替自己披上了薄袄,叹了口气道,“姑姑,要去清安寺了。”

  她与言歌,名为主仆,却更似姐妹。有些话,她因为谨慎连花扶柳都会藏着掖着,可对言歌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芙香明白,这份患难真qíng荣rǔ与共,自己珍惜,言歌更是感激。

  “已经过了初十了呀,夫人怎么又要去?”言歌不明所以,傻傻的算起了日子。

  “姑姑说,此番前去,便是永不出寺,常伴青灯古佛了。”

  言歌到了嘴边的疑问戛然而止,数十年的相伴,她自然知道芙香跟在花扶柳身边的原因,一听这话,她也不知要从何问起了。

  “想不明白了吧?”芙香看着言歌一副yù言又止匪夷所思的表qíng苦笑道,“呵,我也想不明白。姑姑已与我相伴十三年,若没有姑姑,就没有我。今日姑姑一说,眼看就是心意已决,我怎么劝,姑姑就只是摇头,除了那句话以外,便是半句都没有再多说了。”

  “什么话?”言歌好奇的问道。

  “尘缘从来都如水,罕须泪,何尽一生qíng?莫多qíng,qíng伤己。”

  “奴婢不明白。”言歌皱眉,“夫人是让姑娘别动qíng?”

  “看字面上的意思,自然是这样,可姑姑心思缜密,更何况我打小就跟着她,已经不知听了她多少关于‘别动qíng’的言教说辞了,何必再巴巴的和我咬文嚼字?”芙香拢了拢披着的薄袄,垂首靠在言歌的肩 膀又道,“姑姑若走了,我舍不得。”

  “夫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看着冷冷的没什么表qíng,可心里比谁都惦记牵挂着姑娘。”自从言歌进府做了芙香的贴身丫鬟,花扶柳对她也是很好的。如今这突来的变故,她也同芙香一样,接受不了,也舍不得。

  烛火萦绕,熏香满室。窗外虫鸣轻微,阵阵而来,忽高忽低仿佛和声鸣奏,在寂静的午夜听来倒也别有一番心境。

  芙香本是毫无睡意,怎知和言歌聊了聊着,倦意就袭上了头,浅浅的睡了过去。

  可这一觉,她却睡的极不安稳,频频发梦,诡异却清晰。

  梦境中,姑姑双手死死的绞着她的衣襟,狠狠的将她拽至清安寺前怒目责问,“若不是你,我的芙儿怎么会死?我的芙儿因你而死,我也定要让你生不如死。”

  身后,是俊容冷面的白聿熙,他俯身看她,仿佛在看一只遭人遗弃的小犬一般,“你要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何必做那些力所不能及的事儿惹人嘲笑?”

  可正当她想开口辩解的时候,脚下一重,她满目所及的都变成了一片殷红。刺鼻的血腥味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芙香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双足被一双枯槁所纠缠。而望着她的,是宛碧罗那双带血的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