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人避短,投其所好——这八个字,是芙香从花扶柳那里学到的第一课。
一年前,花扶柳就有心让芙香接触市井,自己去增长见识。半年前她看中了三味庄边上的那家空着的店铺,旁敲侧击的打听到了南风十里所求的物件。而恰巧,这玉面麒麟,就在素锦苑中。
话说在素锦苑朝南的一间暗房中存放了不少的东西,芙香以前并未在意过。直到一年前花扶柳带她去清点物品,然后将暗房的钥匙jiāo予她保管,芙香才知道这小小的屋子里,竟存放了许多前朝的、当朝的宝贝物件。
至于这些宝贝物件的来历,花扶柳没有说,芙香也不曾问。但她知道,这些东西以前是花扶柳的,而如今就都是她的了。
“假的吧。”南风十里gān笑了两声,嘴上虽硬,可眼神却直勾勾的盯着芙香手指上吊着的玉面麒麟。
“是真是假公子自己验一验便知。”芙香大方的将手中的红玉放入南风十里的掌心。
玉质光滑如镜,雕工细致,神shòu麒麟张口咆哮,威武生风灵动有神。当真是一块上好的红玉吊坠!
“隔壁那间店铺,姑娘随时都可以来取钥匙。”有别于之前的爱理不理,此刻的南风十里笑眯眯的冲着 芙香点头哈腰,而他白皙的右手也死死的握着那玉面麒麟丝毫没有要归还的意思。
“那价钱方面……”
“一切好说!”还未等芙香把话说完,南风十里大手一挥,豪迈定夺。那语气,仿佛和芙香是相熟甚久的至jiāo一般。“小风,来,快上一壶好茶!”
过不了多久,门口传来了脚步声。是方才在楼下算账的小童,端着上好的香茗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他一边走一边还时不时的打量着芙香,那眼神,仿佛是见着鬼一般的惊慌失措。
“嘿,这孩子打小就跟着我,习惯了没上没下的,姑娘别见怪。”到底是常年混迹市井的,南风十里看着虽年轻,可早已练就了一身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滑头本领,三言两语就将方才小童于芙香的不愉快迎刃而解。
“无妨。”芙香笑着接过南风十里递上的茶,浅尝一口到,“翠山毛峰,好茶。”
“姑娘是品茶高手啊!这翠山毛峰和汝阳青袍的味道可是差不多的呢。”南风十里闻言不禁对芙香又刮目相看了一番。
“毛峰先涩后苦入喉才甘甜,青袍却先涩后甜最后才微微带苦,喝的多了也能区分了。”
“听姑娘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南风十里讨好到。
“公子言重了,实不相瞒,芙香正是打算借公子的宝地开一间茶舍。”芙香也不隐瞒,将开茶舍的事娓娓道来。
“哦,不知姑娘要煮什么茶?”南风十里素爱品茶,一听芙香此言便来了兴趣。
“寒茶。”
简单二字,却震住了笑容满面的南风十里。
“姑娘又在说笑不成?”南风十里摇了摇头,用手中的羽扇将垂落在胸前的散发撩向了肩后,“晁新三绝之一的寒茶,除了宫廷茶娘会烹煮以外,据我所知市井之地会此绝活的最多不超过五个人,且个个都年事已高。瞧着姑娘这娉婷秀雅的模样,最多也不过双十年华吧。而宫廷茶娘手艺不能外传,那姑娘……”
“可不巧,芙香却正会烹煮这三绝之一呢。”当然,这也是从花扶柳那里学来的手艺。
“看来我今儿个是遇着高人了。”南风十里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待他日姑娘这茶舍一开张,我定是要向姑娘讨一杯茶吃的。”
“那是自然。”芙香说罢起了身,笑着道,“还劳公子白纸黑字的立个租赁的字据,有凭有据的日后也不至于你我为了些钱财双方闹的不愉快。”正所谓亲兄弟明算账,更何况她和南风十里这才只有一面之缘而已。
“姑娘放心。”南风十里拍了拍不知何时已经挂在腰间的玉面麒麟道,“在下心愿已了,一间店铺而已,定会让姑娘满意的。”
“有劳。”芙香点了点头,随即冲言歌使了个眼色便转了身,正yù出雅阁,她却突然又转头问道,“芙香还有一惑,不知公子可否告知一二?”
“芙香姑娘不必客气,请问。”
“晁新宝玉何其多,公子为何单单偏爱这玉面麒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