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就在他刚刚进屋的一瞬间,余光扫到了允帝手捧着的皇纸。不管纸上写着的是什么,云璟都觉得,眼下正是天赐良机。若是错过了,只怕他是要追悔终生的。
“你说……你说是……”就在云璟分神的片刻,允帝的双手已经死死的抓住了他的衣襟。
“对,父皇,是慧贵妃。投毒的人已经抓到了,正是慧贵妃宫中的小宫女。”云璟这一弥天大谎一旦撒开,就没有再准备收手的意思了。
允帝整个人已经开始抽搐了,“去把……去把那个贱人……”
“陛下!陛下现在还是应该以龙体为重,这些事儿,若是陛下放心,就jiāo由微臣去查办吧。”苏伯年见状,连忙上前一步劝说道,“如果七皇子查到的事qíng属实的话,那慧贵妃多半也只是其中的一步棋而已,只怕她身后,站的是左相,还有二皇子的势力。”
允帝到底只是重病缠身,还未痴呆糊涂,听苏伯年这么一说,他连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抓过苏伯年的手,指了指自己的枕下吃力的说道,“玉玺、玉玺在下面……”
苏伯年迅速的和云璟jiāo换了一下眼神,然后才恭敬的说道,“陛下,微臣不敢担此重任。”
“朕准……朕准你!咳咳……”允帝咳的不轻,云璟递上的白帕中已经全沾满了他咳出的淤血。
“是,微臣领命!”如此一番推辞之后,苏伯年这才轻手轻脚的扶着允帝坐起了身,然后挪开了他一直枕着的玉枕。借着明晃的烛光,他很容易就发现了在垫被之下,有一个小小的暗扣。
苏伯年又看了允帝一眼,只见允帝重重的眨了一下眼。他这才伸手打开了暗扣,掀起了暗格的盖子,然后他往里一探,看到一方玉玺正安安静静的躺在暗格之中。
苏伯年的心是狂喜无比的,可是他的面色却依旧平静,甚至还带着一贯的惶恐。定了神之后,他双手捧出了玉玺,然后递到了允帝的面前。
允帝颤抖着手,将玉玺推到了chuáng边的矮几前,矮几上放着的,正是那张写了册立太子诏书的皇纸。
允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苏伯年收回了手中的玉玺,又看了一眼已气若游丝的允帝,见后者浑浊的眼眸中闪着坚定无意的目光,他伸手将玉玺移到了皇纸上,然后双手压玺,重重的按了下去。
随即,苏伯年就在允帝的注视下将玉玺重新放回了暗格中,然后手执诏书和云璟快速的退出了屋子。
“都布置好了吗?”苏伯年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急切。
云璟沉着的点点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中的狂喜和激动,冷静的回道,“前两日周督大捷来报,这会儿他应该已经离开关外在回城的路上了。我来的时候已经在周围全部部署了轻骑兵,宫外有接应,万一……”
“没有万一!”苏伯年猛的一声呵斥打断了云璟的话,只见他紧紧的握着手中的皇纸加重了语气道,“殿下请记住,此事不成功便成仁,没有万一!”
“是本王轻率了。”
见云璟恢复了以往的从容之色,苏伯年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吩咐跟随的禁卫军道,“传七皇子口谕,下令锁宫门!明日午时之前,外面的人不准进来,里面的人也不准出去!”
就在禁卫军刚得令准备转身的时候,忽然有人匆匆来报,“七爷,大人,左相和右相带着人冲进来了。”
“来的正好!”苏伯年笑了笑,却在话音刚落的时候,就见着一gān人冲进了东暖阁的大厅。
“来人,把苏伯年这个乱臣贼子给我拿下。”查查尔一跨进门槛就来势汹汹的挥兵而上。
可是苏伯年却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手持诏书庄重的说道,“我有诏书宣读,谁敢轻举妄动?”
“诏书?”冯庭广不屑的冷笑道,“随随便便拿张纸乱写一通,你就说是诏书,你想让谁信你?”
“右相可否要来看一看皇纸上的玉玺印?”
“你有玉玺?”查查尔手握成拳,可是看得出他还未慌心的自乱阵脚。
“两位大人何不等我宣读了诏书再来一探真假呢?”苏伯年一边说,一边打开了手中一直握着的皇纸,幽幽的开了口。“天地社稷,自古帝王继天立极,抚御还区,必建立元储,懋隆国本,以绵宗社无僵之休,朕仰为祖宗谟烈昭缶,付托至重,承祧行庆,端在元良。七皇子宅心仁厚,恭懋谦让,人品贵重,深宵朕躬,必能克承大统,着册立为皇太子。宜明申布,咸使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