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罢了,你容我好好想想。”叶德盛此刻也是全没了头绪。他就闹不明白了,媒妁之言父母之约,这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qíng。怎么到了自己女儿这里,这天经地义的事qíng会变得这么困难呢。
但他又一想素日叶宝盈被萧氏惯的那个无法无天目中无人的刁蛮模样,心里的滋味就更不好受了。和旁的那些个大家闺秀金枝玉叶比,自家的女儿还真是上不了什么台面的娇小姐。
随后,昌平侯夫妇在偏厅也待了不少的时候,可一言一语就是没想出个两全其美的好法子来。叶德盛一烦心,猛一起身踱步就走了人。
大太太见状抹了抹未gān的泪痕,站起身理了理坐皱的裙摆,也不关心叶德盛的去处,紧接着也出了偏厅。
初夏天色暗的晚,即便快到了晚膳的时辰,天际还是亮如午后,只是微风拂面,清慡宜人,不似午后那般闷热难耐了。
大太太来到叶宝盈的“抱月阁”,先是找冬儿左右仔细盘问了一番,然后便屏退了一gān丫鬟,自己推门走进了静谧的闺房。
叶宝盈依旧躺在chuáng上,双眸紧闭,面色苍白。一身素色锦缎更是衬的她娇小柔弱楚楚可怜。
“行了,就母亲一人了,起来吧。”大太太先是走至窗前,伸手拿下了支架,轻轻的将木窗关上,然后才走到chuáng边,在边上的圆椅上坐了下来。
“母亲。”chuáng少本是悄无声息的少女突然睁开了双眸,眼波流转,狡黠灵动。只见她嘴角微微一扬,猛的起身撒娇似的抱住了大太太,“母亲,女儿可是躺的都快憋坏了呢!”
叶宝盈,不正好端端的,没痴,没傻,没疯癫么!
“你还说!”大太太用手指点了点叶宝盈的额头,眼光溺宠却又出口埋怨道,“就你主意大,好好的一个姑娘家也不顾忌顾忌自个儿的身份,跑去人家府上乱闹一通。这下可好,闹了这么大的事儿,你想如何收场?”
“母亲,女儿不是故意的,可那霍衍着实让人讨厌,看着谦卑有礼的模样其实一肚子的坏水。女儿没注意,定是被他暗中使了绊子给推下荷花池的。”叶宝盈嘟囔着小嘴,怨声怨气的。
其实叶宝盈生的很美,娇小的身材翩若惊鸿,青丝垂肩,肤如凝脂,恰如一朵含苞待放的桃蕊,不艳而娇,不开而秀。
可惟独那双灵动的双眸却像极了大太太,隐隐的藏着一份令人不易察觉的戾气。
“现在还是说这些的时候么?”大太太瞪了叶宝盈一眼,叹了口气道,“娘心疼你,本来想着给你出口气的。可是盈儿,别看这我们侯府现在风光无限,但是凡事一定要多多想好后路,你父亲将你指婚给霍衍,也有你父亲的考虑。”
“盈儿不嫁!”叶宝盈冷笑一声,“母亲,父亲想为侯府找一个好靠山女儿明白,可这靠山也未必是他霍府的人。”
“你一个姑娘家的知道什么。”
“女儿知道的,可女儿还知道,霍府再大再有钱,也抵不过太子一句话。”叶宝盈,小小的年纪,却早已将一切变数看在了眼中。
谁说高门大户的深闺千金就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绣手上绢的?她叶宝盈早就想好了计谋,她偏偏要做那只飞上枝头的凤凰。
“胡闹,你是什么身份,太子怎么会看的上你!”大太太一愣,半天回了神才惊觉女儿的胡言乱语。
“父亲位列二等侯,又深受圣上眷顾。早些年我还总是随祖母进宫面见荣庄太后,这份恩宠殊荣,怕是旁人想比都比不来的。”叶宝盈骄傲的说道,“我们侯门叶府,就怎么让太子瞧不上眼了?女儿也不是巴巴的想坐那太子妃的位置,女儿只求能有幸陪伴在太子左右即可,母亲难道觉得女儿这般心念也是奢求么?”
“可……如今你和霍衍闹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这悠悠之口,若是传入太子耳中,总是难登大雅的。”大太太听了叶宝盈一番话语,一时半刻竟也反驳不了丝毫。
“若是太子喜欢,女儿怎样都入的了太子的眼。”叶宝盈娇柔一笑,敛去了满眼的戾气又躲进了大太太怀中撒娇道,“所以母亲一定不能让女儿嫁入霍府。”
“这……”大太太在心中默默掂量了一下,随即轻巧的笑道,“这还不好办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