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辰静静地听着,心中却无比惊讶,并不是惊讶靳家那些长老的消息,而是慕苒,她为什么告诉自己这些?又为什么要单独说?楼辰想不明白,于是直白的问了出来。
慕苒一听,又笑了,只是这次她没笑出声,天色太暗了,若不是楼辰离得近,几乎要错过她脸上的笑容,这次的笑,和第一次看到她时那种纯净中夹杂这狡黠和笑很像,米分嫩的脸颊上,可爱的酒窝若隐若现,只是那双之前还清醒明亮的眼眸,好像又染上了氤氲和醉意,稚嫩的声音配上她这副娇憨的模样,说出来的话竟有些像在撒娇,“相信我,记住这些,对你有用。至于为什么单独……你想告诉谁是你的事qíng,我只想告诉你。”
什么?楼辰还没有想明白幕苒这句话到底隐含着什么意思,也不明白她为何这副模样,慕苒却忽然出手了,她动作极快的抓住楼辰的手,用力往前一拽,另一只手五指成抓,袭向她的腰间。
楼辰一惊,侧身躲过的同时,抬手就是一掌,搭在慕苒的肩膀上,慕苒吃痛,放开手连连退后了好几步,楼辰的武功高出慕苒许多,这一掌下去,虽未用全力,慕苒也要吃些苦头。
这时两道黑色的身影已经冲到了慕苒的身边,森白长剑已然出鞘,只需要慕苒一声令下,两人立刻就会如野shòu般扑过来。
在黑衣人动的时候,靳衍痕也飞快下了马车,赶到楼辰身边。手中同样握着一把厚重的长剑,挡在楼辰面前。
慕苒捂着肩膀,瞪着楼辰,恨恨地叫道:“楼辰,你竟敢伤我!藏锋本来就属于靳家,无论用什么方法,我一定会把它夺回来的,还有你,靳衍痕,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宫宴散了一会了,路上的马车少了不少,三三两两的从几人身边进过,很多王公贵胄身边都是带着侍卫,听到了他们的争执,都纷纷警惕地看了过来。
慕苒又瞪了两人一眼,才带着两个暗卫离开。
靳衍痕无奈地看着那道娇小的身影上了马车,才放下剑,轻笑了一声,问道:“她到底想gān什么?”
楼辰摇了摇头。
今天晚上,这已经是她第二次提藏锋了,是挑衅还是……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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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楼辰和靳衍痕被慕苒搞得一头雾水,还在茫然中,这边予弦的心qíng也无比的复杂。
他本来早就应该出宫了,却在靠近宫门的时候,被人拦了下来。
这个人,若是以往,他会当做没看见,根本不会停留,可是现在,他不仅停下来了,甚至还有些好奇,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是的,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正是刚才在大殿上大胆表面心迹,求皇上赐婚的大胆女子,韩无双。
“我想问你一句话。”韩无双站在一棵巨大的香樟树旁边,大半边身子都隐没在树gān的yīn影了,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却又多了几分说不清的坚持,“予弦,你可愿意娶我?”
予弦的眼睛很好,即使在黑暗中,也能视物,所以他清楚的看到女子隐藏在黑暗中那双眼睛,韩无双一向知礼守礼,从不会像现在这样,目光灼灼地盯着一个男子,她今天,太反常了。予弦黑眸极轻的眯了眯,冷声说道:“为什么?”
予弦确实很疑惑,他之前一直知道,韩无双想和澹台家联姻,而她选择自己,应该无关qíng爱。她这样的女子,不管去到哪个大家族,都会过的很好,成为最完美的夫人,无可挑剔。对她自己而言,只要是对韩家有利的人,都在她的考虑范围内,不是他,也可以是别人。但今天韩无双,几乎颠覆了他之前的印象,到底是为什么,让她有这样的转变?
“你肯定不知道,我第一次见你,还是七年前。那时你还不是将军,第一次随军出战,大胜而归。我也只是个huáng毛丫头,看着你骑着高头大马,一脸青涩却又面无表qíng地走在队伍的前面,听着身边的人,说你在战场上多么的勇猛,用兵多少的神奇。我当时就想,肯定是骗人的,这人这么年轻,真的会打仗吗?就算会,也不可能那么神,估计是仗着自己是澹台将军的大公子,跟着去混军功的。因为心中的执念,也就特别的关注你,打听你的人,你是事,想着有一天,拆穿你的假象。结果……”
韩无双从说话开始,便微微侧过头,不再看面前高大挺拔的男子,像在说故事,又像是自言自语,说到一半,不知想到了什么,她轻轻摇了摇头,低笑了一声,叹道:“你比他们口中说的,还有优秀,也更加的高不可攀。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喜欢你的,或许是一次次打听你的消息,气闷又欣喜的时候,又或许是为了让自己和你一样优秀,练字练到手抽筋,读书读到彻夜不眠的时候,我总以为,只要我足够好,比京都中所有女子都好,成为大家眼中最完美的大家闺秀,就能配得上你了,到了那一天,你就会注意我,喜欢我了,就像我在意你一样。只可惜……好像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