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自然是感觉到了,昨日靳衍痕临走前说的那些话,足见他对靳家敌意颇深,他们倒也不会怪他,毕竟那孩子一个人在靳家之外生活了这么多年,肯定受了不少苦,发泄一下心中的不满也不为过。只是现在听白霄的意思,似乎这敌意还另有隐qíng?
风长老不耐地说道:“景王不必绕弯子了。”
此刻的白霄丝毫不被风长老迫人的气势所动,笑了笑,仍是不紧不慢地说道:“十八年前,靳羽和藏锋同时消失,而今却又出现在燎越,还是在楼辰手中,这难道是巧合吗?楼夕颜是善谋划之人,楼辰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燎越,而且她一出现,就是在洛水镇。凭借楼辰的美貌和智慧,让靳衍痕为她着迷是轻而易举的事,如此一来,靳衍痕对靳家的敌意,也就不难理解了。以现在靳衍痕对楼辰的痴迷,若是有朝一日,他抢到了止戈,那么止戈最后必定也会落到楼家手里吧。就算是靳家抢回了止戈,靳衍痕是靳翼唯一的儿子,靳家长孙,这把剑,按照规矩,也是属于他的。”
如愿的看到三人的神qíng越来越凝重,白霄才又继续说道:“马婆婆拿着剑谱去见楼辰,结果不到半个时辰就死了,慕苒刚刚查到一些关于夙羽的事,偏偏在各位长老来之前,也死了。楼夕颜的手段素来yīn损狠辣,下一个死的又是谁呢?”
清朗的男声说出的话也来越耸动,只是除了马长老明显已经怒不可遏之外,其他两人只是微微变了脸色而已。
尤其是那位齐长老,更是一副不动如山的样子,甚至还能带着几分笑意,回道:“这些都是楼家和靳家的事,不过是为了两把剑而已,居然还惊动了皇上,实在是小题大做了。”
被那双暗含jīng光的眼睛盯着,白霄暗叹,这些老家伙果然不好对付。
白霄面色微沉,摇了摇头,收起了之前那副闲散的模样,严肃地说道:“齐长老不必自谦,皇上如此重视这件事,自然不单单是为了靳家,更是为了燎越,几位长老莫要忘记,夙家也在穹岳,也同样是传承千年的尚武世家,与靳氏隐退不同,夙家现在在六国之中的地位,可是无人能敌。”
“夙家?!”
如果说之前三人还并不太把白霄说的话当回事,再听到夙家这一刻,几人却是同时心惊不已,如果这件事牵扯到夙家,那便不再是简单的夺剑而已了。
白霄点了点头,也不再像前面那边慢条斯理地说话了,脸上的凝重之色,一点也不必三人少,“楼夕颜一个文臣,要两把剑做什么?十多年前楼家和夙家便已联姻了,若非有人在背后指点,他何必大费周章,谋划十多年?至于为什么他们要费劲心思夺这两把剑,两把剑到底有何秘密,这其中可能事关你们这些千年大家的隐秘,皇上无意探究,不过,止戈和藏锋绝对不能被穹岳夺走。现在穹岳已是六国之首了,若是让燕弘添再进一步,只怕他便要一统六国了。所以,为了燎越,皇上这次才会让本王前来,与各位长老相商。”
说完,白霄暗暗观察着三个老头的反应,三人都沉默了下来,就连之前最为bào怒的马长老,也沉着脸,一句话也不说。
猜不透三人的想法,白霄担心过犹不及,便也不再说话,静观其变。
花厅里静的仿佛只能听见自己呼吸的声音,白霄qiáng作镇定,沉默持续了一盏茶的时间,最后,还在最上位的风长老冷声说道:“关于止戈和藏锋的事,靳家自会处理,必不会让它们被任何人夺去,景王回去复命吧。”
白霄藏在锦袍下的手倏地收紧,果然是死老头,冥顽不灵!
暗暗深吸了一口气,白霄起身,拱了拱手,笑道:“既然如此,本王就先告辞了,若各位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苏玉,送客。”
一直守在门外的清瘦男子仿佛没感觉到之前花厅里凝重压抑的气氛一般,温润的嗓音低声说道:“请。”
白霄点了点头,跟在苏玉缓步离去。
花厅里的气氛,却没有因为白霄的离开,而变得轻松一些,反而越发的凝重了。
“现在如何是好?”马长老脾气虽然急躁,却并非莽撞无知之人,听了白霄的话,他也知道此事若真如夙家有关,只怕他们三人也决定不了,还需速速报与家主知晓。
齐长老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看向垂首立于一旁的女子,问道:“紫苏,景王与慕苒真有jiāoqíng?他所言是否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