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杨芝兰迎了上去,看了一眼楼夕颜怀中还昏迷中的卓晴,心疼地说道:“夕颜啊,灵儿现在昏迷不醒,不宜舟车劳顿,还是让她在西霞宫好好休息。等她醒了,身体调养好一些,你再接她回府不是更好?”
楼夕颜将她拦腰抱起,冷冷地回道:“不必了。夕舞,走。”
“哦。”楼夕舞愣愣地跟在楼夕颜身后,头也不敢回。
直到楼夕颜的身影消失在御花园的尽头。青枫才站起来。她也不管还有太后、皇上在场,一句话也没有,一步步缓慢地朝着清风殿的方向走去。茯苓行了礼,匆匆跟上去搀扶着她摇摇yù坠的身子,青枫挣开她的手,就那样独自一人蹒跚地往前走去。
今天发生的一切,在宫里并不是没有发生过,只是那些人没有青灵运气好,这,就是后宫。茯苓刚刚触摸到的那双手寒冷如冰,如果青枫的心也如是,以她的脾xing……茯苓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燕弘添黑眸轻眯,他没想到青枫会这样的反应,不过她应该是怎样的反应呢?燕弘添好笑,他什么时候开始去在意一个女人的反应了?
留下两宫皇太后和这个烂摊子,燕弘添也潇洒地大步走出御花园。
冷心冷qíng(一)
哐当!
嘭!
茯苓缩在角落里,静静看着屋里疯狂发泄的青枫,她回来之后就把自己关在屋里坐了一下午,太阳刚刚落山,她就如疯了一般地砸东西,屋内的瓷器、摆件都被砸光了,这样或许也挺好的,总比她yīn沉着脸一言不发让茯苓心里踏实点。
能砸的都砸了,青枫似乎未能解心头之恨,抓起窗帷的薄纱,唰地撕扯下来。chuáng榻上的丝缎锦帛,也被她全部扔到地上,她抓起手里的枕头,用力一砸,正中屏风,只听见嘭的一声巨响,金丝屏风应声倒下,枕头也被砸得棉絮飞溅。一个白色小锦囊随着棉絮一块儿掉了出来。
茯苓弯腰捡起,锦囊很轻,里边的东西已经磨成粉末,难怪放在枕头里能不被发现,轻柔锦囊里有一股淡淡的檀香飘出,不仔细闻也闻不出来。
哪个丫头这么贴心,把檀香放在枕头里?将锦囊凑近再闻了闻,茯苓眉头皱了皱,除了檀香味,好像还有
一股淡淡的腥味?茯苓打开锦囊,发现里边的粉末还装在一个非常透气的薄绢fèng的小袋里,这般jīng致的东西,普通宫女可没有。
心里生出了疑惑,茯苓更仔细地检查锦囊里的东西,细看之下,檀香屑里还混着星星点点的浅白粉末,茯苓再次低头细闻……
这是……
茯苓忽然脸色大变。青枫一直沉默地看着茯苓的一举一动,已猜到那不是什么好东西,冷声问道:“是什么东西?”
茯苓微惊,抬起头来,正对上青枫冷厉的目光,她平静了一下心qíng,才低声回道:“茱心糙。”
青枫拿过锦囊细看,只是一些粉末,还有檀香的香味,她睡觉的时候偶尔会闻到一些,原以为是宫女们为了让她安神点的,现在看来就是它在作祟。见茯苓的话久久没有下文,青枫抬眼看了她一下。茯苓顿了一下,思索着应该如何说,青枫今日受的刺激已经够多了。
“它的香味与檀香类似,不过……长期闻这东西,会让女子……”
“说。”就算是穿肠毒药她也不会惊讶。
“不能受孕。”
不能受孕?四个字慢慢地传入脑子里,今天经受了太多惊讶,青枫脑子有一刻钟不能思考,燕弘添已经不再找她了,堕胎的药她也喝了,她们还有怎么样?让她一辈子都不能拥有自己的孩子吗?好狠啊!头撕裂一般地疼,心如刀绞般地痛,青枫一个不稳,跌坐在地上。她抬眼看向茯苓,喃喃低语:“为什么她们要这样对我?”
为什么?为了宫里的地位,为了未来的皇位,为了皇上的宠爱……青枫坐在地上,憔悴的脸上面如死灰,一双红肿的眼似疑惑又似绝望地看着她,茯苓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忽然,青枫大笑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怒极反笑,那笑声尖锐到如利刃锥心。
她恨燕弘添,但是为了姐妹们能在穹岳活下去,她已经决定不再报仇了。她更不屑于去争抢什么,只想着过自己的日子便是了,即使去冷宫,她也无所谓。现在看来,她真的好傻,好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