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承祜一句话震在当场的纳兰容若,却回到房间里,看着墙上挂着的已故妻子的画像,露出了一抹哀伤彻骨的微笑。
“……有qíng皆孽……有qíng皆孽……说得真好……真好……可是我已经在这孽障中不可自拔了……”
第20章 成长
康熙二十一年四月二十日,太子先随官员从句骊河大路还宫。
早早收到消息的承祜无比开心的吩咐着宫人大肆打扫毓庆宫,以迎接太子归来。
五天后,承祜估摸着时间来到东华门等候。
他神qíng平静的站着,没有人知道他的心qíng如何的喜悦和期盼,甚至有点望眼yù穿的希望那个孩子快点出现,这一个多月来他就像所有游子在外的母亲一样担忧牵挂,明明知道他有着太子的身份一定不会被怠慢,但总是忍不住的想他有没有被照顾好。
就在承祜是越等越心急的时候,那杏huáng色的仪仗终于出现在他的眼前。
今生因着他的存在gān涉,康熙默许索额图所定规格几乎与皇帝等同的皇太子仪仗、冠服这样的事qíng并没有发生,而且更因为他今生偏爱素色衣服,从小在他身边长大的保成也受到影响,如非必须正装出席的场合,保成日常的服饰也多是素雅,没有了前世时时刻刻穿着明huáng色到处晃的事qíng。
“恭迎太子回宫。”杏huáng色的仪仗队在承祜的面前停下,太监宫女跪了一地行礼道。
他看着保成由太监扶着从马车下来,步子稍微有点急切的走了上去。
“恭迎太子回宫。”承祜拱手道。在外人面前,即使他身为长兄也是要行礼,只是每次保成都会快快的阻止他,无论他说了多少遍他都依旧不改,还好康熙也默许了他这样的行为,要不然其实可以安他一个不敬太子的罪。
“大阿哥不用多礼。”只是这次奇怪的,太子生生受了承祜一个完整的作揖礼,才缓缓说道,那语气——带着淡淡的疏离。
敏感的承祜微不可闻的皱了皱眉,心中有了一丝不安。
“大阿哥应该等待孤很久了吧,其实派奴才来就好,并不用亲自相迎。”太子微笑着道。
不对劲!!大大的不对劲!!保成……保成从来都不会这样礼貌而疏离的同他说话,他从来不在自己面前称孤——不论什么场合,怎么只是分离一个月就变成这样……康熙,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只是心中挂念太子,而且今天刚好上书房休沐,便过来了。”承祜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孩子轻声道。
他亲自照顾细心教导了八年的孩子,就因为在康熙身边一个月,回来就疏离了他?他只觉得心里有种钝钝的痛。
当真皇家之中谈不了任何感qíng?他是不是该高赞康熙的好手段?
“那么就谢谢大阿哥了。孤也累了,回毓庆宫。”
承祜错开半步站到太子的身后,太子顿了顿,迈开步子向毓庆宫走去。
果然如此!承祜面无表qíng的走着,以前他也会错开半步站在保成的身后,只是那个孩子从来就不愿意,永远都要与自己并排而走。
他恍然有点猜到康熙教导了保成什么,不外乎就是君臣之分,尊卑有别。所谓皇家,先是皇,后是家,所谓兄弟,身份之别永远都是排在长幼有序前面的。
他的保成,长大了。
果然在康熙的身边他能最直观的了解到什么叫皇权,君臣。承祜悄悄的扬起了一抹带着苦涩和嘲讽的微笑。
东华门距毓庆宫的距离不远,所以一行人很快的就到了。
进了寝室,承祜再次拱手道,“太子舟车劳顿想必已经很疲惫,请先行梳洗休息一番,我就不打扰了。”
“大阿哥留步,孤有事qíng与你说。其他人都退下。”太子突然道,语气没有任何起伏。
“嗻。”
承祜垂下眼帘,心想或许是要跟他说自己已经长大,不应该再依赖哥哥等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或许还会有康熙的旨意想他搬离毓庆宫,毕竟太子应该独占一宫,不是吗?
只是当太监宫女都退下,门关上的那一刻,一个人就直接撞进承祜的怀里,力度之qiáng劲还让他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了身子。
“太……太子?”承祜完全没反应过来,愣愣的看着在胸前紧紧搂着自己的孩子,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