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展示完了,盯着审言,审言脸上没流露任何qíng绪。钱眼讨好地问:“怎么样?你觉得哪件好?”
审言转了些脸,看向杏花,说道:“去请你家大公子,让他带上几件见人的衣服。”杏花咯咯笑着跑出去了。
钱眼一下子坐在椅子上,悲伤地看着我,“知音,人家骂我了,说我的衣服都见不得人,每件可都是几十两银子呀。”
审言不接他的话,说道:“三日后,我要开始会见众人。你先见所有来宾。其中,要来商部谋职的人会很多。你有何想法。”
钱眼立刻来了jīng神,“你在问我们该选什么样的人?商部初建,讲的扩张发展,一定是要那些能打江山的人,敢独自闯出一片世界。xing格该像你我,认定了的事,就做到底。”我看审言,他竟然半合着眼睛微点了下头,不介意与钱眼扯成了一种人?
钱眼看见我的目光,哼了一声,“知音,你就会小看人!人家比你厉害多了,早就知道我们两个其实也是知音!当初我见他第一眼,就看出他qíng伤入骨,你还在那里犯傻……”
审言轻咳了一下,钱眼马上对着审言又说:“还有就是,最好是想法一样的人。要么像我,爱商如命。没读过什么经书,所以不懂你爹说的古法。要么像你,聪明到一下子就明白了重商的意义。这么看来,有可能多是年轻人。反正不能是有不同见解的人,为了钱来gān活,日后不会是真的卖力气。”
我笑道:“这就是志同道合的意思呀。”审言又点了下头。
钱眼把手放在了下巴上,“再有,就是要找xingqíng上不同的人,有人平和有人急躁,不能只选择自己喜欢的人,因为能gān成事的人,有不一样的方式和xing格。”
审言又微点头,钱眼叹息,“先这些了,你还有什么?”
审言慢声说道:“在这所有之上,要择人品正直之人。”
钱眼叹道:“对呀!商部日后就是和金银打jiāo道,往来都是与钱财相关的事。就是那人能打天下,也认定重商之论,但若人品有差,终会给商部惹出祸事来。”钱眼摇头,对我说道:“知音,人家是经历了世面的人,讲究要认人啊。”
我心里突然想,现代的那些雇人的企业,是不是也该这么选人?笑着对钱眼说,“这不是你拿手的?总号称自己能知道人心?”
钱眼得意,“当然了!我跟你说,一眼之下,我就大概能看出一个人的好坏,错不了的。只可惜没几个人认得出我,一面之下,都说我是个坏人,我好孤独啊——”他做长叹状。
审言不理他,又说道:“还会有许多人来进言送礼,打探消息,疏通关系,你想如何应付?”
钱眼笑得嘴到了眼睛上,“我喜欢死他们了!这就是人气儿啊!来的人越多越好呀!咱不敢收礼,但我跟你说,凭我多年与人的jiāo往,我大概能让所有的人都高高兴兴地走,有的甚至会觉得我是个朋友。说真的,这点儿,你可不如我。你那个冷冷的样子,淡如白水!谁也近不了你。”
我赶快看审言,他睁了眼睛看钱眼,嘴角一挑,似是而非地笑了一下。钱眼又像吃蜜似地看我,“知音,你还怕人家生气是不是?人家比你懂事儿,知道我说的对,我和他xingqíng相左,可却投缘。那时候在路上,我不知道为什么,总能猜出他在想什么。你说这是不是奇了怪了?”
审言转身靠在chuáng头,闭眼不说话。钱眼笑了,我出来打横,“你就知道欺负人!日后在外面可不准这么开人家玩笑!“
钱眼严肃了,“知音,你又小看人!人家在外面是谢大人,了不得。我得指望他罩着我,我好升官发财,自然要百般维护他,把他捧在手里。当然,怎么也没你捧得小心,你简直是……”
审言闭着眼睛轻声接道:“是应该的!”
钱眼一愣,来不及还嘴,哥哥抱着一臂衣服和杏花走了进来,于是,又一次,哥哥贡献了他的衣服,让钱眼一件件试穿。审言睁了眼睛,有时点一下头,钱眼这么选了三件衣服。
哥哥叹道:“审言,我觉得我就够挑的了,你比我还苛刻啊。”
钱眼皱眉说:“他怎么选得都是这么素净的?”
哥哥说道:“虽是素净,可实际高贵。他选的都是质料和做工最讲究的单色衣服,返璞归真,大方随和,没有人会反感,都是你日后与人周旋的好装扮,既不会被人看不起,又不会有以势压人之嫌。懂衣服的,说一声好品味,不懂的,会觉得你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