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修文咳了一声,“诸位,我是对谢大人的事感兴趣。方才有人说,商部初起,又逢战乱,谢大人怎么才筹了银两的呢?”
“洛公子,您这就不明白了,这些事儿都是连在一块儿的!”
“就是!洛公子,当年,您也就十几岁,还记得那时的事儿吗?”
“多少记得。西北边防不守,百姓凄惶……”
“那时最要紧的,是朝中兵权由国舅爷掌着,皇上从来不能染指。可是借着西北的战事,皇上昭示天下,允许武夫自荐。一时间,各地的热血青年都纷纷来投,京城会有个类似比武的会考。被选中的人,当堂向皇上论战策谋术,也要展示武艺。”
“就和当初选了谢大人他们的文官的方式一样呀。”
“对呀,选中的人,被安排在军中,如果是平时,国舅爷肯定不让呀。可战事越来越紧迫,国舅爷就同意了。”
“皇上这就在军中安排了自己的人了。”
“可不是,皇上主战,国舅爷要割地求和,说朝中没有军银,不能取胜。那时谢大人才伤愈上朝不久,向皇上上书,出谋划策,以出租特许权的方式筹集银两。”
洛修文皱眉,“在下文士出身,实在不懂商业……”
“洛公子,如果你家里没钱了,你有一大堆东西,你会怎么办?”
“自然是典当换钱……”
“对呀!其实这就是谢大人出的主意。他让皇上出租经营的权利。比如,把一个没有怎么开采的矿山,包给一个业主十年。业主先付一笔租赁的银子,后面每年再付利润的分成和使用费用。再比如,拍卖从京城建跑马快速路的权利,得了这个权利的业主,建成道路,可向使用的人收费……”
“那林家就是这么富起来的!想当初,有几个敢去竞价?可林家当场以二十万两银子买了这个什么特许,还保证每年再分给朝廷两成的盈利。很多人还觉得贵。林家建了第一条跑马快道,旁边有护栏,别人没法用,想上路的就得jiāo钱。虽然像是截路的,可比路匪便宜多了,林家还请了那赵家维持路径秩序,保证过往商贩的安全,收费每架车才十里一两。当时那条路不过百里,可上了这路的人,能省一天的时间,更重要的是,不会被人抢劫。刚建了,上面就车来车往,每日有时上百辆!两年就把那二十万赚回来了。现在你再想向朝廷买路权,可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就是,连什么州府的道路权,都不是二十万两能买下的了!你想想,要想富,就修路。道路一通,货物流畅啊。本地的特产就卖得出去……”
“谢大人出的主意多了,什么制兵器的特权,什么贩盐特许,反正就是典当家产吧。”
“唉!那时战乱,不得如此啊!不然都向百姓征税,还不苦死大家!”
“还好,谢大人最多给了十五年之限,其中还有许多条例,不让那些人高价害民,不能获取重利,否则商部就会收回特权呢。”
“就这么着,谢大人为皇上筹得了战事所需的银两,也给商部挣下了底子啊!”
洛修文点头,但又说道:“钱有了,可兵权还是没有啊。”
“洛公子,有钱就好办了!这些钱可是攥在商部的手里,由皇上调配,你想想,这不就是皇上手里的筹码了嘛!”
“就是,想要钱,就得听我的呗。”
“皇上指定自己提拔的人,在军中接受银子,说什么让他们锻炼。可国舅爷就明白了。但战事紧迫,国舅爷就先容了那些人。皇上出言要出兵抗敌,国舅爷再三阻拦,最后文臣大都在皇上一边,朝堂上,没几个支持国舅爷。皇上旨出如山,调军北伐。国舅爷点了元帅,可皇上点了监军,是个自荐的糙民,听说还是个仆人与主人的私生子,被皇上从几百人中点为武臣头榜的青年人……”
“就是现在我朝的震北侯郭威将军。”
“你看看,这么快就说了,后面我还能讲吗?”
“这事儿谁不知道!”
“你可没我知道的清楚!话说虽然出了兵,打不打那还不是得听元帅的?两军一遇,对野扎营。国舅爷点的主帅看敌方气势浩大,人数多过我方,临阵怯场,晚上就要后退撤兵,郭监军不同意,说两军对垒之下,如果撤兵,让敌人一追击,我军必死无生。至少要先放手一战,杀了对方的士气,让对方不敢追赶,才能谈撤兵。可那元帅不听,郭监军当场拔剑,斩了主帅,出示了皇上手谕,上面有‘朕得天意,此役必胜,违朕旨者,立斩不赦’之句。当夜晚,皇上安cha的人杀了国舅爷的领兵头目,掌握了军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