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莫能弃_作者:清水慢文(52)

2017-03-22 清水慢文

  杏花怒道:“你敢再说一遍!”

  钱眼一抬短眉:“说什么?哪句?杏花娘子?咱们的事?你让我说什么?”

  杏花张开嘴,没说出来。我看不过去,说道:“我们行了多少天了,你那要收帐的地方早过了吧。”

  钱眼往后面一靠,双臂一抱,小眼睛贼亮,好整以暇地恶笑着。

  我故作沉吟说:“离杏花的父母家,越来越近了……”

  杏花说道:“这就是为什么你跟着我们吗?”

  钱眼一歪头说:“我去她的家看看,回去再顺路把帐收了,你能怎么样?”

  杏花说:“谁让你去我们家?!小姐,别让他跟着了!”

  我刚想说“你就别跟着和我们一起走了”,但话临要出口,又犹豫起来。钱眼听了李伯的话,一定是觉得我对谢审言有了心思,日后必然话里话外地刺激我。我不敢跟他公开较量,怕谢审言不快。刚才只想点他一下,让他知难而退,可他竟然迎头而上。想了想,决定还是不要冒这个险,只轻笑了下说:“助人为乐,我网开一面了。”算是临阵脱逃。

  杏花惊讶地看着我说:“小姐,你还让他跟着我们,还去我的家?!”

  钱眼看着杏花说:“杏花娘子,你的小姐刚败了一阵,她把你牺牲了!”

  我从牙间隙里说:“钱眼,来日方长,你有落单儿的时候。”

  钱眼学着谢审言腔调,装模作样地轻咳了两下,我闭了嘴。钱眼笑着说道:“我还就不落单儿了!我知道跟着谁走,你动不了我,我有好戏看!”接着我们又对着咬牙狞笑起来。杏花和李伯笑出了声,谢审言咳个不停。

  一声“饭来啦!”店小二突然出现在我和钱眼中间,端了一大盘东西。他飞快地上了几碗粥,杏花和李伯起身一起忙碌,一会儿每个人面前就都摆好了吃的。

  钱眼大叹了一声,说道:“我觉的真舒坦哪!”伸手去拿了一成不变的馒头。

  我气,他一向是被我打得满地找牙的主儿,今天他竟然如此猖獗了。只好再向他的爱财处开刀,我拿起勺,冷冷说道:“你怎么不jiāo银子?”

  钱眼含着馒头说:“我昨天给了李伯一大块银子!够我吃一年的。gān吗还jiāo?”

  我说道:“我涨价了。你不仅要jiāo饭钱,你还得另jiāo见面费用,因为你天天能见着杏花。我对你没满意前,每天二十两吧!”

  钱眼竟然嘿嘿笑了,用没拿馒头的一只手,做出要抓的样子,虚停在了谢审言面前馒头上,转脸挑衅地看着我。他过去吃谢审言的东西总是等谢审言放了餐具,他这是在威胁我。

  杏花骂道:“你真没羞,不许……”

  正说着,见谢审言放了勺,用手把馒头掰成了两半,又放回到他面前的小碟里,然后又拿了勺,继续缓慢喝粥。

  大家一时都怔了,谢审言从没有这么明白地对我们的谈笑做出反应。他等于介入了我和钱眼的较量,表明自己会吃一半,钱眼如果下手,也只能拿半个馒头,没法再要挟我了。

  钱眼收回了手,叹了口气说:“我爹告诉过我,别以为不说话的人是傻子,我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

  我忽然感到高兴,但接着就是深深的羞惭:谢审言一定是不喜欢我们这么拿他开玩笑!他这一动作,就把他自己从我和钱眼的对峙中解脱了出来,表示别扯上他。我狠狠地瞪了钱眼一下,低头吃饭,再也不敢抬头。大家也都安静了,满桌就听着钱眼呼噜呼噜地喝粥和吧唧吧唧地吃馒头的声音。

  讨价

  李伯说我们要在那个城镇停留两三天,我们就决定大家先去买些日用所需。

  早饭后,我们沿街游dàng。天热,我和杏花虽是男装,都不戴斗笠。只有谢审言一身黑衣,斗笠面纱蒙着大半个脸,神秘得很,街上的人常看他。

  这是个热闹的城镇,人来人往,店铺隔三岔五,小贩们来回叫卖着各色果品炊饼。我们指指点点,除了有时要抵挡钱眼针对我与谢审言的关系发出的明枪暗箭之外,我们玩得十分愉快。

  我问道:“怎么满街都是驴子,没多少马呀?”

  钱眼笑:“就这还称自己知道事儿!”

  杏花气:“你不能答就别说!”

  我笑,“谢谢杏花,总帮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