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便是定安王不断上门求见,却一次次被琦儿令人挡在门外,琦儿平日虽有些任xing,但也还不至于不识大体,敢将王爷驱逐,对方也不恼怒,胡三就知道两人定是有什么瓜葛了,可琦儿才来京城不久,先前也不曾听他提起过二王爷,这二人又是怎么认识的呢?
胡三觉得自己引以为豪的聪明在此刻竟完全无用武之地。
“我不见!”陈子琦一如既往,明表心意,口气生冷。
“大伯知道,已经帮你婉拒了。”饮下一口茶,胡三说道。
“大伯,我……”毕竟是长辈,这么对胡三说话,陈子琦心里涌起一阵愧疚,他也不想失控,可只要一提起那人,他的心就像被投下了石子的湖面,无法平静。
“大伯知道,只是对方毕竟是定安王、当今皇上的二王爷,这几日屈尊上门,都被我们推拒了,传出去只怕成了有心之人的话柄。”胡三向陈子琦分析道,也不是他怕惹怒权贵,只是见二王爷实在诚心,明明可以以权压人,却从不这么做,只是一次又一次亲自登门。
“大伯,琦儿知道,只是我与他之间……恕侄儿不敬,不能说与您听。”
“罢了罢了,谁人心中没有秘密呢,你若不愿说,大伯也不会勉qiáng你。”胡三摆摆手,无奈说道,“只是千万不要伤了自己。”
“大伯,谢谢,琦儿晓得。”
“对了,方才有人送了信,说是邀你晚上一聚。”说着,胡三从袖口里掏出了一张红色请柬,放在了桌上。
“什么人?若是二王爷,我定然不去的。”陈子琦皱眉,不能怪他敏感,只是那个混蛋这几日来得实在频繁了。
“不是二王爷,是与你一起殿试的其他考生,说是你们曾经约过,殿试后要找机会聚一聚。”
陈子琦凝眉,这才想起初到京城时认识的那几位友人,自己确实答应过殿试后聚会之事,虽然心里依旧烦闷,但既然应了别人,自己今晚一定是要去的。
“好了,你快收拾收拾,多出去走走、见见人也好,大伯有事先走了。”说完,胡三站起了身,拖着厚重的身子出了房门。
“大伯,慢走。”陈子琦忙扶住胡三,一直目送对方远去。
回到房里,打开请帖,上书:子琦兄,今晚酉时,雅风居一聚。
晚上,雅风居二楼包间内。
陈子琦一进雅风居就直皱眉,一双jīng致的凤眼不曾舒展过。
他初来京城,自然不知雅风居,以为只是寻常酒楼,没想却是京城最大的ji院,若不是想着守信赴约,他定然是不愿进这污浊之地的。
坐在梨木雕花圆凳上,看着同窗友人把酒展杯,怀里搂着青楼女子尽qíng调戏,还有不知羞耻继续向自己靠过来的放làng女子,陈子琦终于明白“如坐针毡”的滋味了。
“子琦兄,快喝啊,可别辜负了如烟姑娘的……”被温柔乡包围的友人准备劝说坐着的不知qíng趣的陈子琦,可话还未说完,房内突然响起了——
“嘭——”被人从外一脚大力踹开,梨花木门瞬间成了几块废材。
“谁这么大……”生气被人扰了chūn意,房内几人起了身想要破口指责,却在看到门外站着的高大身影时,全都跪下了身,嘴里哆嗦,不敢抬头,“下官不知王爷驾到,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轩辕昊自始自终没看一眼地上跪着的几人,剑眉深凝,锐眸直直望着站在对面的人,双拳怒握,发出“咯噔咯噔”的声响。
“滚!”冰冷森幽的话从嘴里吐出。
屋内的友人和青楼女子见势不对,慌张地起身,弓着身子退出了包间,其中一人甚至害怕到被门槛绊住了脚,直接滚出了房间,láng狈至极。
有一瞬间,陈子琦心里有丝紧张和不安,就像是被爱人抓了jian般,可思虑一番后,就挺直了腰身,理直气壮地迎向对方的目光,【自己又不是他的谁,来青楼饮酒怎么了!】
房门外被轩辕昊的下属找来的屏风挡住了,隔绝了里面的一切。
“你……”轩辕昊一直望着对方,终于败下阵来,松了紧握的双拳,朝陈子琦走去。
“我怎么了,二王爷,难道我饮酒也犯了律法?”陈子琦冷笑,牙尖嘴利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