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想到守护坟场的神灵,贺喜忙起身,点燃香烛朝东南方诵咒祭拜。
……
即将周末,客晋炎生辰。
贺喜再次作难,高家十万辛苦费被她转赠福利院,梁美凤还不知,现在她身无分文。
花钱,客家大户,不缺锦上添花,再赠香包,又恐别有居心。
无奈,贺喜写张贺卡赠送他。
客晋炎接过,拉长声念,“祝我家肥屋润,庄敬自qiáng?”
贺喜本以为他生辰,至少会在家办派对,请宾客。哪知唯有她一人参加。
客丁安妮只差没扯头发纠结,私下对客良镛道,“讲心里话,小囡讨喜,我挺喜欢,就是鱼贩…”
客良镛揽她肩,“老婆仔,上数几代,客家祖宗在哪,你知不知?”
客丁安妮歪在沙发,低头。
“祖籍cháo州,当年我阿爷客氏家族旁支,乘轮来港岛,带一箱huáng鱼,扎根发家,严苛讲来,我也算偷渡。”
第28章 号二更
行将初秋,下过雨,打落一地龙眼树叶。
贺喜坐客家花园长廊dàng秋千。
身后有人抓住秋千铁索。
贺喜回头,半开玩笑打趣道,“客生,我以为今天至少有船王家公子,港督家小姐,或者建材大王契女,糙坪搭建白桌白椅,数人狂欢,夜洒香槟雨。”
“嘴利小囡。”
秋千晃dàng,客晋炎挨她坐下,原本摇晃的秋千椅,在承重之后立时停下。
“可今日只我一个,会让我觉得自己与众不同,独一无二。”贺喜似自语,脚尖划地,让秋千再次dàng起来。
客晋炎扭头看她,眉如墨,眼深邃。
他脱口而出,“就是与众不同,独一无二。”
贺喜一时没反应,呆愣愣看他,只觉心跳不齐,好似发心脏病。
好在穿白衣黑裤的菲佣过来打断他们,喊用餐。
客晋炎起身,犹记得绅士,微弓腰,胳膊递给贺喜,“走吧小阿喜。”
贺喜脸热未散,更添三分灼热,迟疑间,手已被他拿搭在胳膊弯上,他穿黑衣,她素白小手。
菲佣煮洋餐,熬浓汤,芝士蛋糕摆中间。
客良镛和客丁安妮已经入座,笑容不减。
客丁安妮向贺喜招手,“过来坐我旁边。”
抛开婚事不谈,客丁安妮确实喜欢她。
在客良镛授意下,菲佣开启拉菲,为他们挨个斟酒。
贺喜面前也多一只高脚杯。
“伯父伯母,我未成年。”贺喜头大,她沾酒必醉。
客良镛笑意岑岑,“今天日子好,我们少喝点,酒不醉人。”
客丁安妮也道,“家里没外人,少喝两口不打紧。”
客晋炎已经向她举杯。
贺喜硬头皮,一餐饭,喝掉半杯酒。
酒是不醉人,她人自醉,依稀能听见客丁安妮担忧声,“快扶她趟沙发,小囡醉酒!”
平治房车停在富康花园街口,贺喜坐车后,歪头酣眠,仍旧醉到不省人事。
白手套司机很自觉,默默开车门,下车蹲街角抽烟。
“小囡?”她歪靠在他胳膊上,头抵他肩膀。
“小囡?到家了。”客晋炎低声喊她。
回应他是一声几不可闻咕哝。
车灯未开,客晋炎看不清她脸,手抚上,依旧发烫,他想肯定还是方才那样脸颊通红。
她不耐痒痒,用两手搬开他手,继续酣眠。
客晋炎低头贴近她,依稀可以闻见她呼吸间酒香气,鬼使神差,等他意识片刻清明时,已经含住了她上唇。
什么教养、礼数,尽被丢作一旁。
狭小空间里,只余被放大的喘息声。
只是含住她双唇片刻,稍离两寸,又贴近轻啄,反复数次。
直到有人敲窗。
降下车窗,白手套司机站外面,期期艾艾。
恍若错觉,白手套司机竟在家主眼中看到一闪而过不耐,但仍旧举手腕,指劣质表盘提醒,“大少,已经九时许,我担心贺小姐母亲电话至家宅寻人。”
客晋炎意犹未尽,但司机讲得也有理,已经很晚了,再不送她回去解释不过去。
他手在贺喜脸上,用力一拧。
总算有了反应。
“客生?”贺喜揉揉眼,“我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