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前后不过眨眼间的工夫,碧玉已经在生死之间转了一圈儿了,只是她自己还没察觉而已。她依然紧张提防地看着篮子轩。后者早已敛去了刚才外露的杀意,温和地一笑:“你先坐下。我正好有些东西要给你看。”
碧玉迟疑了一会儿,这才战战兢兢地扶着桌沿坐下。她看见子轩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件东西,随着几声“叮当”响过,一个银质的长命锁出现在她眼前。这是一个样式简单的银质的长命锁,叮当声是从上面坠着的几个小铃铛,互相碰撞而发出的。
房间里一阵静默,子轩满意地看见碧玉虽然力持镇静,可她脸上的血色在见到眼前的东西的那一刹那,就退得无影无踪。
“我想,这是你家的东西,”他微笑着把长命锁放在她面前,“现在物归原主。”
碧玉伸手想去拿眼前的东西,可她双手都抖得太厉害,抓了两次才把它抓在手里:“公、公子…”
“罗姑娘,伺候了雪儿这么长时间,你辛苦了。”子轩倒了杯茶,举起来轻抿了一口。他刚放下茶杯,碧玉已经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她两手抓着长命锁,上前一步,走到子轩面前,然后一下子就跪了下来,颤声道:“求公子看在奴婢多年来对小姐忠心耿耿的份上,指点奴婢弟弟的下落。”
子轩并不着急,等了一会儿,才弯腰搀起已经泪流满面的碧玉:“你和他已经失散多年,若想马上见面也是不容易。不过我确实有些他的消息。”他的温和地看着眼前碧玉,她半垂着脸,双手将那长命锁紧紧握在胸前,压抑着的哽咽声不停传来。
“只要你听话,我自然会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他的声音,很柔和。
碧玉轻轻点头,泪水不停地滴落在衣衫上:“公子有命,奴婢不敢不从。只是,”她抬起头,用一只手抓住篮子轩的衣摆,近乎绝望地说:“公子,娘娘是你唯一的妹妹啊!你不能……”
“你管得太多了!而且,雪儿她也不会有事的!”子轩猛一甩袖子,摔开碧玉的手,语气有些粗bào且不耐烦。他转身对阿来说:“看好她!”然后便快步走了出去。
正是chūn天的晌午,温暖的阳光洒在人身上,舒服无比,可子轩却觉得今天的阳光,太刺眼。
“备轿,即刻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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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找到?”穆容成正低着头批折子。
何鸿心惊胆战地抬眼看了看皇上,咽了口唾沫才道:“奴,奴才们在京州城四门没日没夜地守了三天,一无、一无所获。”话音越来越小。
一声清脆的“噼啪”声突然响起,顿时把何鸿吓得一哆嗦。原来是穆容成把手里的玉笔杆捏断了。何鸿看见皇上虽然没抬头,可额角的青筋,却突突地跳个不停。
没找到!没找到!!没找到!!!已经把京州城和周边一百里搜了三遍了,就算是只蚂蚁,也该翻出来了,如今却没有一点儿蓝雪的消息!穆容成把手里的断笔狠狠地扔在地上。他只觉得自己的心缩得紧紧的,而胸前仿佛被堵了一个巨大的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把窗户都打开!”这夹杂着怒气的命令,把宫人们吓得动作比平常快了三倍。窗户全开了,穆容成站起来,在尚书房里来回的走,却仍然觉得气闷难耐。
“庄子那边如何?”沉默了好久,穆容成才开口问。他的声音低沉平静,听不出任何qíng绪激动的痕迹。
“奴才已经封锁了全庄,所有人等没有允许,一律不许外出。”何鸿立刻上前答道,“与奴才一同派往四城门的小太监都是奴才的手下,很长可靠,皇上尽可放心。”
穆容成低头看着何鸿:“若让朕知道有任何人走露风声,你就回去把脖子洗gān净吧!”
“是!奴才遵旨!”这yīn森森的话,吓得何鸿把弓着的腰又压低了三寸,身上的冷汗已经湿透了衣衫。
“皇上,严左相和蓝大人正在殿外候旨。”正在这时,小太监进来传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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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柏涛与蓝子轩几乎是同时抵达尚书房的。蓝子轩见到严柏涛时,先行一礼:“严相近日可好?”
“老了,还是老了!天气稍微yīn湿些,我这关节就隐隐作痛。这以后还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啊。” 严柏涛笑着和蓝子轩聊天,顺便细细地打量了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