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猜想是他们在我的饮食里下了什么药,才让我如此萎靡不振。于是我想把吃过的东西吐出来,可丽莎时刻陪在身旁,我清醒的时间又如此短暂,根本没办法做到此事。我便又想逐渐减少食量,以此来减少可能吸收的药量。结果才三天时间,郭怀安就看出了我的企图,他讥讽地告诉我:“我们只在抓住你时给你下过一次药。这药能保证至少一个月的时间里,你除了睡觉吃饭,其他的什么也gān不了。所以你还是不要làng费心机了,饿坏了只是自己难受而已。”
而我除了怒视他以外,连话都说不了——他们自从上路后,就再也没有解开我的哑xué。
我们三人一直都是大摇大摆的走官道,而随着时间一天天的流逝,渐渐的,我再也没有了原先的镇定。说不出话、行动迟缓,外加容貌丑陋、贫民打扮,这一路上根本没有人注意我,我也做不了任何可以引起其他人注意的事qíng。我自己逃跑的希望变得越来越渺茫,而被他人营救的可能似乎也遥不可见。
我开始猜测穆容成究竟会如何处理我的失踪,他不可能什么都没做,可为什么这一路上,我没看到所经过的任何一个州府有警戒的样子?连官府的寻人告示之类都没有。我反复安慰自己,他知道搜寻我的下落一定要低调,不能打糙惊蛇。可这也低调得太过了吧?一路上从没在哪个茶馆酒肆听到过特别的传闻,百姓的日子歌舞升平,真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弄得我偶尔在意识迷糊的时候,都觉得自己真的就是个北上探亲的农妇了。
怎么会这样?宫里出了什么变故吗?莫非有人借故阻挠他寻找我?不会的,他是一国之君,他的妃子、他两个刚出生的孩子的母亲失踪了,没有人有理由从中作梗,阻挠他寻找我。最有可能的原因就是,他没查出我的失踪是与北辽有关,所以这一路北上才如此风平làng静。
其实脑海中还闪过其他的念头,其中最可怕的一个,我始终压抑着自己不再去想它。那个想法太荒诞了,那个怀疑太离谱,根本不可能。对,不可能!我的被劫只与该死的蓝子轩有关,容成一定与我一样,对这突然的变故始料未及,一定是的,一定是的,一定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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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只觉得从京州到边境的道路是多么漫长,而现在我多么希望这条路可以遥遥无期地走下去。可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今天已经走到幽州地界了,顶多再有一天路程,就可以通过过冻马河的管道,直达北辽。现在我和丽莎他们二人坐在一家酒楼里吃饭,我当然是一点胃口都没有。
不知道郭怀安是不是遵循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所在”的原理,这一路上,根本就没有小心翼翼过,不管是住店还是吃饭,都找的是人最多,最大众的地方。像现在,我们就坐在人声鼎沸的大堂里。丽莎与我并排,而郭则坐在我对面。从他那个角度,应该可以看到整个酒楼的qíng况,而我只能看着他背后,窗口外熙来攘往的人流发呆。
忽然,一个男人的身影引起了我的注意。那个高大的身影非常眼熟,他牵着马从对街走过来,抬头看了看眼前酒楼的招牌,正好走过我的窗前。虽然只有一眼,可我却立刻认了出来。天!那竟是魏阳!!
我的心狂跳个不停,他现在不是担任着御林军统领的职位吗?怎么会单枪匹马地到幽州来?
不过,不管他为什么来这里,能看见自己人已经让我欣喜若狂了!怕自己脸上露出什么特别的表qíng让郭怀安看到,我连忙低下头拿起筷子,而心里在拼命的喊:求你了,一定要到这里来!
因为我坐的位置,看不到门口的qíng况,大堂里又吵得很,根本听不见有什么人进来。我只能祈祷魏阳真能选在这个酒楼吃饭。这时,忽然听见有伙计吆喝了一声:“客官,楼上雅座有空,您请上楼!”
我心中大惊,莫不是他真的进了这里,却要上楼用餐?若真是如此,难道我就要这么轻易地与他错过?不行!我拉了拉丽莎的袖子,冲她比划了一下。
“你要去茅厕?”
我使劲点头。
“好,我陪你去。”她说着就要起身
“不用了,待会儿在路上随便找个林子野地解决吧。”郭怀安不动声色地说完,把饭钱放在桌上,“我们走。”
我站起身,转头一看,魏阳果然站在门口的柜台那里。他大概是要住店,正在掌柜的住客薄上登记。真该死!魏阳曾被北辽俘虏过,郭怀安以前肯定也见过他,所以他才这么急着要带我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