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氏如何愿意,她恨不得所有的伍家财产都是她的才好。于是,马氏就生了一个毒计,说要给伍老爷上香参佛做百日,伍乐姐弟对着自己亲爹自然是孝顺万分的,哪有不愿意的。
没想到,就在这一天,在寺庙之外,遇到了一伙恶人,月娘为了救伍乐被贼人砍了一刀,最后虽然保住月娘的命,可大夫却说以后月娘子嗣上或许会有些困难。
伍乐虽然伤心,可他不是笨人,光天化日之下,这群贼人既不劫财又没恩仇,怎么见面会见面就下了死手,八成是被人指使的。伍老爷为人和善,并不与人结缘,伍乐长住在书院,也并不会得罪什么人,月娘更是待在家中足不出户,更招惹不到他人。
这么一想,马氏就凸显出来了,虽然没有直接证据,可伍乐还是从马氏的大丫头口里得知了这一切。本想请了族人把惩治马氏,可没成想马氏把那丫头灭了口,反而诬陷伍乐栽赃陷害于她。
伍乐是小辈,子告母本就不合常理,可算一宗罪了,这下又没了确切的证据,族人们虽然没知道可能另有隐qíng,可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处事准则,小惩了伍乐一回。
马氏洋洋得意之下,更是把月娘不宜有孕的消息告知了她未来婆家,结果那家人家和十分不满月娘,想趁着月娘孝期,给自己儿子纳个二房以传宗接代。
月娘知晓后直接去了退了亲事,去了庵堂修行去了。伍乐知晓后,找上马氏质问,却被马氏的堂弟马千一状告到书院,说其忤逆长辈,不孝其母,书院让伍乐回家思过,生生断了科举之路。
正赶上当时外族来犯,伍乐直接去了衙门献上全部家产,说是为国出力。县官高兴非常,为伍老爷请了个官身,死后哀荣。官府收走了伍家八成的财产,留下的,伍乐更是拿了七成,只留了三成给马氏。
伍乐来了这么一手,马氏是恨透了他,每每找了借口都要去找伍乐的麻烦。可惜,她手上银钱不多,还有一个儿子要养,也只能骂骂了事,败坏一下伍乐的名声罢了。偏偏伍乐不做官,也碍不到他多大事qíng。
直到马千瞧着伍乐的铺子很是挣钱,起了霸占的心思,和马氏坑壑一气,来布行闹腾。伍乐不愿意服软,随他们闹,就是不愿意给马氏她们一分好处。于是,每每有了客人进店,不是马氏哭诉,就是马千咒骂,一传十,十传百,除了知qíng人之外,旁人说起伍乐都说他不敬长辈,不孝其母。
就是被这么bī着,伍乐也照样对着马氏不假辞色,在马氏数次惺惺作态之下,镇上的人也都开始帮着马氏说话,说伍乐不好。
听了伍乐的事qíng,纪安忽然有些感慨,物过刚者易折,人亦如此。明明只要做做表明功夫,虚以为蛇一下就能挣得大好局面。心再黑些,背后里捅刀子最好不过。可伍乐却把所有的不满放在阳光下,这样的人可以说是不成熟,不圆滑,不理智。
可纪安心中却是有些羡慕的,人都在为着好处为着规矩做着不喜欢的事qíng,哪怕这个人你厌恶到了一定的境界,可他只要占着长辈名分,就算做了再多缺德冒烟的事qíng,只要没杀人放火,你就得忍着,面上必须给与好脸。
在伍乐身上,纪安瞧见了一种直面一切,虽然头破血流却不改的勇气。虽然看着很蠢,可却蠢的让人心软。
顾詹也是半响没说话,他虽然直慡,脾气在一众认识的人中也算直脾气了。可对人处事上绝不会如此直白不计后果的去做这么一件事qíng。
纪安并没有动茶,想想,拉了顾詹起来,对他说道:“走,我刚刚忘了把布买上了。”顾詹虽然没说什么,可脚步却跟上了纪安。
伙计还记得纪安和顾詹,瞧着他两人又来了,立马喜笑颜开,迎着他们去了伍乐那儿。纪安还做不到从容淡定,是以只要故做不在意的说道:“掌柜,麻烦你把刚刚给我瞧的那两匹布给包起来,我要了。”
伍乐瞧着纪安,再瞧瞧顾詹眼神里带着些许异色,苦笑着说:“你们不会在谷叔那儿过来的吧,其实如是不想买大可不必费这个银钱。”
纪安和顾詹一时间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了,感觉他们做的很是伤人自尊一样。纪安想了想开口道:“本来就想买的,现在就更乐意买了。伍掌柜,虽然我觉得你对着对头的手段很是愚蠢,但我很佩服你有这样的勇气。”
伍乐脸色并没有任何改变,语调平平,不带感qíng的说道:“我做不到以牙还牙,可也绝对不会对害了我至亲之人卑躬屈膝,就为自己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