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姐儿红了眼眶,“弟弟太可怜了,吃得也少,每日里都嚎哭,我看得实在是不忍心。”
“没办法,这药要断根的话,就必须让他自己慢慢适应,如果现在放弃,以后就更难受了,太医开的药还喝着吗?”莘菲问道。
妙姐儿点点头,“还有那个张姨娘,好几次都要来看弟弟,被我拦在门外了,”然后又红了红脸,说道,“我在她面前还骂了母亲,母亲,您不介意吧?”
“我怎么会介意呢,咱们不是在演戏吗?”莘菲笑着说。
妙姐儿这才放下心来,莘菲又嘱咐了丫鬟们几句,留下紫菱在这里,换了紫樱带在身边,二人从chūn意堂的后门出去,直奔了栖梧堂而去。
傍晚时分,夕阳落山不久,西方的天空,还燃烧着一片橘红色的晚霞,栖梧堂的梧桐树都在这晚霞的映照之下,秋风chuī过,显得栖梧堂里yīn影深重,更显凄凉。
守门的婆子已经回了。紫樱上前一拧,门就开了,主仆二人进了院子,紫樱回身掩好了门扉。手里一根钥匙,见莘菲看她,便小声说道,“先前预备着的,以防万一。”
莘菲点点头,二人直奔了后院而去,上次见过的夕颜花在huáng昏里热烈的盛开着,无人欣赏之处也有几分动人之色。莘菲走了过去,在心里叹息,终究是落寞的花儿,走到上次莘菲到过的院墙边,莘菲蹲下身来,细细地看着,还用手仔细摸了摸泥土,最后盯着一处比较湿润的泥土,这里与别处不同,明显颜色更深,土质更丰厚。
莘菲站起身来,看着高高的院墙,问道,“紫樱,墙那边是什么地方?”
紫樱蹙眉,“奴婢来侯府时间不长,也不知道,不过奴婢猜想,应该也是别人家的院落吧。”
莘菲点点头,又问道,“紫樱,你能将我带着一起跳过这高墙吗?”
紫樱笑道,“就是两个夫人您这样的,我也能带过去。可是,夫人,您要过去gān吗啊?”
“先上去再说。”莘菲道。
紫樱就走到莘菲身边,“夫人,将奴婢抓紧了。”说完右手搂着莘菲的腰,莘菲只觉得眼前一黑,耳边有呼呼的风chuī过,再看时,自己就已经在另外一遍的院墙边了。这里显然也是一处废弃的院子,零落的杂物,破败的庭院。
下一秒,莘菲就差点捂嘴惊呼出来。
紫樱也看得呆了,“夫人,这是……什么花?”
那是一片花海,红的白的huáng的,花朵大而艳丽,随风摇曳着,有一种致命的诱惑力,让人不由想摘取,花朵中还穿cha着一些果实。
莘菲喃喃自语,“怎么可能,这里怎么会有罂粟?”
紫樱在一旁问道,“夫人,夫人?”
莘菲这才回过神来,“你说什么?”
“这是什么花?奴婢以前从未见过。”紫樱说道。
“这花叫罂粟,中原地区应该很少出现才对,这里肯定是有人种植的。”莘菲蹲下身子,仔细地察看着这些罂粟花。
这里的泥土特别湿润,而且光照也很充足,这些花虽不多,但很显然是有人jīng心打理过的。
突然之间莘菲脑子里灵光一现,问道,“紫樱,你说你以前看见过张姨娘深夜来过栖梧堂,还带了些什么走,是吗?”
“是啊,奴婢当时不敢跟得太紧,但是可以肯定,她拿了包东西出来。”紫樱答道。
难道是来拿着罂粟花的?再联想到她每次抱着朗哥儿时的奇怪动作,朗哥儿的不肯离开她,还有朗哥儿的大哭,朗哥儿的jīng神不振,流口水……莘菲心头火起,这个张姨娘难道就心狠到了如此地步吗?
莘菲拿出随身的帕子,仔细地折了几支花,还有几颗果实,包在帕子中,准备带了回去好好研究一番。
沿了原路返回菡笑堂,紫菱也和紫樱jiāo换了回来,莘菲不放心,还是得有个会功夫的保护了妙姐儿和朗哥儿才行。
传了晚膳来,莘菲随便用了几口,便自在灯下看着采摘回来的这几支花和果实。
张姨娘不过是前头夫人的一个庶妹而已,按说这样的贵族家庭里的庶女也不会有什么古怪才对,可这个张姨娘不仅会功夫,还会种植这世的中原地区很少会有的罂粟花,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有怎样的生活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