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坊间繁华,商铺鳞次栉比,各色摊位也铺连成片,街头巷口叫卖声此起彼伏。虽然没到饭时,可仍有许多吃食摊子当街经营,各种食物的香味被风卷着一波波飘过来,引得人食指大动。
莘菲一边儿饶有兴趣的看街景,一边儿听着解说员培茗同志的导游词儿。
一个人如果嘴皮子溜,除了说书,还可以做导游。培茗就是这样一个好同志。
培茗人机灵,又有眼色,因此周士昭出门总爱带着他,来这江州不过一两日的时间,培茗就去过不少地方,有些个见识。不到一日的功夫,连江州地界上各处开了什么新鲜铺子、出了什么新鲜物什,他是尽知的,有空碰着莘菲身边服侍的丫头们,总会带着些炫耀xing质的把所知道的新鲜事讲给她们听,因此包括古嬷嬷在内,莘菲身边的丫头全都对培茗是崇拜得不得了。
所以,这会儿培茗的导游词儿那叫一个熟,口若悬河兮滔滔不绝,从南官巷的珠子铺讲到东青街的菜市场,凡有些段子的统统被提溜出来讲一遍,莘菲是听得津津有味。遇到被赞好吃的、好玩的,恨不得大喊停车跳下去享用一番。
一边听着培茗口若悬河的介绍,莘菲一边打量着外边的各色人的打扮,尤其是女子,她刚刚瞧着外面,也有不少路人是女xing,妇人、闺女装扮的都有,也没见谁没像京城里带着斗笠面纱啥的不让人瞧脸,都大大方方的迎接旁人的目光。只是从衣着上看,她们应该是底层市民的,想来没那么许多讲究吧。看来江州的民风还是比京城要开放得多了,莘菲也暗自高兴,看来自己以后可以经常出来逛逛街什么的了。
当然,莘菲也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逛得尽兴之后,吩咐培茗往江州最大的当铺行去,培茗答应着,“好嘞,您哪,咱走着!”
难得莘菲今天如此开心,培茗自小跟在周士昭身边,直到自己的主子有多在乎这个女主子,今天能有机会替女主子尽劳,培茗也是打足了jīng神,要逗得莘菲开心的。这不,一声仿佛跑堂的小伙计的腔调逗得车上的人笑个不停。
片刻功夫,马车就停在了一家当铺门前,莘菲扶着紫樱的手下了车,抬头看去,这家当铺着实也有些个架势。
二层的小楼,古色古香,二楼的飞檐上挑着写有大大的“当”字的旗子,门廊上的牌匾上写的是“德恒当铺”。
莘菲扶着古嬷嬷的手进了当铺,身后的紫樱和紫槐抱着打包好的东西,培茗则在前头先行进了当铺。
当铺里头的布置也相当不错,十分典雅整洁,正堂上摆着一张八仙桌,两边各摆两张太师椅,对面则是一溜的太师椅和高几。
左手边的柜台隔开了来典当的人和里边的伙计,后头高高的大柜子一排排列着,显然这当铺的生意还不错。
莘菲正打量着,一个小伙计躬着身子上前来招呼了,“贵客您好,您今日是……?”小伙计试探的问道。
向来来当铺的必定是来当东西的,以落魄的急需钱财的为多,像莘菲这样衣着华丽小厮丫鬟嬷嬷齐全地带着来的,还真不多见,因此小伙计也拿不准,只好探询地问道。
培茗是莘菲这一行人中唯一的男子,便气势凌人地说道,“当然是来当东西的,还用得着问吗?”
紫樱和紫槐也不说话,将手中的包裹往八仙桌上重重一放,huáng白金玉之物顿时叮当作响,那小伙计也是见惯了的,知道这是大主顾,赶紧将莘菲迎到了八仙桌旁的太师椅上坐了,立刻奉上香茶来,不住地作揖,“贵客您稍带,掌柜的马上就到。”
莘菲点点头,端起茶来,闻了闻,是上好的茉莉花茶,茶杯也整洁,莘菲便小口小口地喝着,紫樱紫槐和古嬷嬷都立在莘菲身后,培茗也立在莘菲身后。
片刻,就有个戴着裘皮帽的老汉从柜台后边出来了,这老者看见莘菲和着气势,便拱手作揖道,“不知贵客光临,未曾远迎,海涵海涵!”
莘菲也客气的回道,“掌柜的不必客气了,看看东西吧。”
那掌柜的告了罪,坐到莘菲右手的太师椅上,紫樱紫槐上前将包裹都打了开来,各式各样的金玉之器便都露了出来。
那老者纵然是做了当铺这行多年,也没见过来当铺的人如此大手笔的,还好莘菲是个女子,要不还以为是哪里的江洋大盗来卖黑货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