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成辉面带笑容的点点头,屡屡胡须眼里多了几分赞赏,“继续说下去,还有呢?”
“其次,jian商囤货的问题早就存在,与其等他们犯了错之后朝廷才处理,不如防微杜渐,直接规定商人不可擅自收购任何货物,就能堵住他们的后路,防止此类事qíng再次发生。”
沈成蹊满意的勾起嘴角,没想到沈殷北会给他这么大的惊喜,“贤侄果然聪颖多谋,你这想法正好跟朕和一众大臣不谋而合,果然英雄出少年,看来此法的确可以推行下去。”
“万万不可!”
突然一道清朗的声音在大厅响起,顿时所有人都惊讶的四处寻找,看谁竟然如此大胆,敢打断圣上的话。
此时一个单薄瘦削的身影从人群后面走了过来,他低头跪在地上,眼神却很坚决,“陛下,可否听奴才说几句?”
话音坚毅而果决,除了沈成蹊还能有谁?
“是你?”沈成辉惊讶的挑起了眉毛,没想到沈殷北身边的贴身小侍卫竟然如此胆大包天,心里虽然吃惊但是到底没有生气,神色淡然地问道:“你一个王府里的侍卫难不成也想参政不成?不过朕倒是想听听你要说什么,如果是些没用的废话,朕可不会再饶你第二次。”
沈成蹊恭敬地磕了一个响头,刚想把刚才在肚子里酝酿许久的话说出来,却被一声尖锐的呵斥打断。
“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赶在圣上面前胡言乱语!?侍卫呢?还不快把他拉下去!”
沈老二在看到沈成蹊的那一刻就慌了,他不能让别人知道他还有一个孩子,也不能让皇帝知道他犯了欺君之罪,一张老脸又惊又恐,泛着青白色,显然已经失了方寸。
转过身,他口气不稳的说:“让陛下受惊了,这个奴才竟然以下犯上,惊了圣驾,奴才一定好好惩罚他!”
“老二,你慌什么?”沈成辉不解的抬起头,“我已经恩准这小侍卫说话,也说了如果是废话就拖出去斩了,难不成你也想抗旨?”
“臣不敢!只是……只是……”沈成景急的头冒冷汗,厌恨的瞥了一眼沈成蹊,想让他知难而退,可是沈成蹊完全不为所动,直挺挺的跪在那里,就像没看见他。
“好了,二弟你不用说了,朕自有分寸。”沈成辉不知为何总是无法拒绝这个小侍卫,每次对上他那双乌黑的眼睛都会想起六弟,所以忍不住一再容忍,“小侍卫,你刚才要说什么,继续说下去。”
这一出戏,是沈成蹊早就预料到的,他赌的就是皇兄的宅心仁厚,而现在事实证明他赌赢了。
“奴才以为三殿下的对策的确有效,但是会加重国库的负担,我朝历代先皇都主张休养生息,国库资金多数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能够拿出来的现银肯定不会多,而我国农户众多,要是每一家都奖励的话,绝对是笔庞大的数目,这种拿大钱办小事的举动并不明智。”
一众大臣听完这话都陷入了沉默,最后有一个三朝老臣突然站出来,激动地连气息都不稳了:“陛下!这小侍卫说的不错,老臣竟然从未想到这一层,老臣……实在惭愧!”
一语落地,所有大臣如梦初醒,纷纷点头称赞,连看沈成蹊的眼神都变得赞赏起来,没想到小小年纪竟然思虑如此周全,真是让人大吃一惊。
沈成辉也仅仅是愣了片刻,马上回过神来,眼睛都亮了起来,“你既然开了口,肯定想到了更好的对策,说出来让朕听听。”
沈成蹊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的大哥良久,重重的磕了一个头沉声道:“奴才的确有法子,但是……这法子实在是大不敬,若是说出来请陛下饶奴才不死。”
“你先说出来听听,若是良策真只会嘉奖你,又怎么会赐你死罪。”
“奴才的法子就是……请陛下昭告天下:当今圣上龙体抱恙,已经无力回天。”
整间大厅死一般寂静,接着群臣哗然,声音高的几乎要掀翻了房顶。
“大胆!好你个狗奴才竟然敢拿龙体儿戏!”一旁的沈老二再也坐不住,指着沈成蹊的鼻子大喝一声,恨不得这个眼中钉马上消失。
坐在正座上的沈成辉却没有动气,眯起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沈成蹊,不动声色的细细打量,嘴里只说了三个字:“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