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敲门,不是音尘绝。因为他从来不会敲门。现在就更不会,没有把门拍成灰已是万幸。
进来的宫女,送饭进来“小姐请用膳。”宫女轻轻的说道。
“知道了,先出去。”我把头闷在被子里。
“宫主说要看着你吃饭。”小宫女为难的说。
“我说我会吃,我不会为难你,出去。”我加重了语气,有隐约的怒气。
小宫女吓得赶紧出去了,我不想把怒气撒到一个无辜的人身上。那么我的气到底该撒给谁?小刀?音尘绝?自己?似乎只能生自己的气,那么忍着吧。
下chuáng,巍颤颤的走到饭桌前,膝盖很痛。举起手抓起筷子,手一用劲发起颤来,筷子掉在桌子上弹到地上,右手右腕上一片乌紫。用左手从地上捡起筷子。在自己的衣服上面擦下用左手拿起筷子,根本拿不隐,挑不起饭。无奈只好忍着痛拿右手扒饭,根本夹不起菜,只好用左手拿起菜碟往碗里倒菜,一倒手的力道没掌握好,整碗菜全都倒了出来,不少菜落在桌子上。拿起筷子慢慢的吃起来,手扒一口饭,我的手就要痛上一阵,身上直出冷汗。扒完一碗饭,我身上的衣服湿了大半。头上也全是汗头发变得黏黏的耷在脸上。
慢慢的走到门边打开门让站在门边的宫女把东西撤了去,然后慢慢的踱到chuáng边重新,刚才走了那么一下已是我所有的力气了。横躺在chuáng上,空前的觉得寂寞。
宫女又送了热水进来,然后依次出去了。本不想再动,可是身上的汗渍让我不得不打起jīng神向屏风后的浴桶走去。手微微的解开盘扣,膝盖上的伤血ròu和裤子结在一块了,只要一碰就好痛,只好连同裤子一起穿进了浴桶,整个人埋进水里,直到不到呼吸才抬起头,从水里把裤子脱了下来丢出浴桶,随便洗下头发和身体就出来了。泡了水的膝盖伤口上的ròu变成了灰白色。
顺便拿了件睡衣套上chuī了灯就倒在chuáng上,头发也没擦gān。睡了过去。睡得很不踏实,梦里一直看见音尘绝用冰冷幽恨的眼神看着我。从梦中醒了过来,分不清是什么时候了,只有无尽的黑暗。头沉得厉害,手不觉抚上额头,很烫。想喊人,可是张开口喉咙发不出声音。努力从chuáng上坐起来,然后爬到chuáng边,一阵眩晕袭来,从chuáng上直接栽在地上,昏了过去。
我不知道自己在地上昏了多久,直到有宫女进来看我有没有起chuáng,才惊觉我在地上“小姐,你醒醒,你怎么啦?”那个宫女焦急的声音让我恢复一点意识,她轻轻的拍我的脸。看我没反应,就把我扶到chuáng上,然后就跑了出去,我想拉住她,叫她不要告诉音尘绝,可是我动不了。
音尘绝很快就来了。但是我开不了口也张不开眼睛。如果就这样的死去也好,至少我不用去选择,选择自己还是他。选择生或是死。
唯有眼角的泪在无声的流。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只觉得眼睛肿涩gān痛。睁开眼就看到音尘绝放大的脸,他漆黑的眼睛正一瞬不眨的看着我。屋里昏huáng的灯光提示我已经是夜晚了。我迅速的把眼睛的闭上。我没有想好怎么面对他。我甚至在心里鸵鸟的想他也许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他好像真的没有看到我醒了,因为他竟然放开原来环抱我的手穿衣起chuáng然后走了出去。我这才重新睁开眼睛。
音尘绝很快就进来了,我又赶紧把眼睛闭上。他走到chuáng边把我抱起来放到腿上,手圈过我的腰。我不敢睁开眼睛。“睁开眼睛。”他淡淡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
原来他早就知道我醒了,害我还自作聪明。无奈只好睁开眼睛,朝下。我看到自己的膝盖上已经包扎好了,手腕上了药。
他抱着我又坐到椅子上,然后拿了杯温水递到我嘴边,我伸出自己的左手拿住水杯慢慢的喝了下去,喉咙很gān痛,只能慢慢的喝。喝完他就把水杯放在桌子上。正在我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
有人敲门“宫主,奴婢送洗澡水进来。”小宫女的声音响起。
“进来”音尘绝冷冷的说。我一听有人要进来,挣扎着要下地,“别动。”冷喝一声,手臂把我圈得更紧。我只好乖乖的坐在他的身上。小宫女带着两个人提着飘着气的热水进来,他们几个人看到也很诧异音尘绝竟然抱着我坐在椅子上,但是立马就低下头不敢看。我心里恼得要死。他们倒好水快速的低头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