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承天央似嗔似怒地瞪向司苍卿,都怪他……
想起这些日子的失态,或许是因为被重新翻出的记忆吧,也或许是因为所有的屈rǔ如今就要一一奉还,更或许是因为……大军踏平鸿承之日,也是jiāo易结束之时。
手指划过对方的脸庞,习惯xing地暧昧挑-逗着这人。只是,指腹间,那一抹无法忽视的温暖,倏地撞进了心间。那些躁动的qíng绪再一次被激起,恰似委屈的,无以复加。
承天央嘴上却哼了声,“陛下就不能多说几个字吗?真是……”
“木头!”
似嗔还怒的语调,被晚风拉远,悠悠长长。
缭绕耳际。
司苍卿轻抚着承天央的腰身,依旧没有言语,只是转开眸,看向那边站立许久的莫清绝,眼神不见任何qíng绪,是漠视一切的冷然。
眼角余光也跟着瞥了过去,承天央轻轻扬起眉,靠在司苍卿的怀里不再多说。他确实无须着急,以至于自乱阵脚。且不说莫清绝是不是他们所猜想的那个人还未定,就算真是那个人,又能如何?
他的对手,是司苍卿,是那个十六岁把持朝政、十七岁铲除权臣、十八岁登基为皇、二十岁灭掉广宇的一代帝皇。
承天央轻笑,“陛下,莫将军似乎是来找您的呢!”
司苍卿只是沉默地看着那个青年终于动了动身形,朝这边不急不缓地走了过来。
“末将斗胆再次请求皇上下旨……”
“莫将军,”还是承天央开的口,他温声浅笑,“关于勘查尧山险林一事,陛下心中已有较量。你莫要着急,且待今夜好生休息,明天陛下会再召集几位将军谈论此事。”
“是吧?”
司苍卿漫不经心地点头附和。
承天央盈盈一笑,对着莫清绝微点了下头,“莫将军,天色有些晚,你还是早早休息的好。”仰首看向司苍卿,软声道:“陛下,我们回帐吧!”
“嗯。”
任由承天央攀在身上,司苍卿半拥半抱着对方,缓步朝不远的营帐走去。
莫清绝这次没再坚持什么,只是站在原地,良久良久。
眼睑缓缓垂下,原本怔愣的表qíng稍稍褪去,唇,似扬起浅浅的弧度。
◇苍◇寰◇七◇宫◇
“皇上,不可!”
几位将军听到司苍卿的决定,便异口同声地劝阻。
“朕决意已定。”
司苍卿不冷不热地回了句,便不再看众人的脸,径自朝帐外走去,“莫清绝,立刻召集三万jīng兵!”
眉头皱紧,叶楼见司苍卿的身影消失在帐外,忧虑地转向坐在那边不紧不慢品着香茗的承天央,“西后殿下,末将恳请您能劝阻皇上,不要去亲自涉险。”
承天央似笑非笑地瞅着对方,“本宫为何要劝阻陛下?”
众人微愣。
只听得他又说道,“天子金口玉言,决定的事qíng又怎能轻易更改?”
“可是……”
“诸位将军,”承天央轻声打断众人的辩解,“陛下这么决定,自是有着他的打算。”看向莫清绝,笑,“若真如莫将军所言那般,尧山险林则恐怕远不止封寺城那么容易破除,放眼天下,估计也就陛下的阵术最厉害了。这尧山岭关系的是战事胜利的关键,陛下自当要更加慎重,决不能轻易赌上我苍寰将士的xing命。”
“所以,诸位将军也莫再思虑了。”眼神飘远,承天央轻轻地说道,“本宫相信陛下,你们难道不相信自己的主子吗?”
“末将不敢!”
低眉,承天央又啜了口茶水,不再多说。
西南军前,莫清绝站在三万jīng兵首位,朝着挺立眺远的司苍卿躬身行礼,“皇上,一切俱以备妥。”
这才缓缓地转过身,司苍卿扫视了下整齐排列的大军,众人神qíng或是凝重或是忧思也或有庆幸。视线最终落在了叶楼几位将军身上,“军中jiāo给尔等。”
转眸定在承天央身上,他补充了句,“由央监军。”
众人微怔,随即想起了那日承天央在战场那一箭,心中稍有缓解。
不再多说,司苍卿转身便要离去——因那里是陡峰险林,自不能再使用马匹之类,只好依靠徒步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