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策携一壶酒,拎着两只白玉杯,走过来道:“此处景致不错,坐下饮一杯?”
温柔点点头,捡了一处gān净些的地方,席地而坐,反正是男装出门,不至于不便。眼看着那淡huáng色的jú花酒被斟入白玉杯里,泛出醉人的清香,她不禁拿起杯子就轻抿了一口,笑道:“你今日似乎心qíng不错。”
陆策已自斟自饮了数杯下肚,闻言瞟了她一眼,淡淡垂下眼道:“是啊!天气不错。”
这是什么理由?温柔也没在意,学着样儿仰头将整杯酒饮下,横竖这酒甜甜的,带着一股jú花的清香,入口不烈。不过酒意还是驱着红晕浮上了脸庞,眼神有些微迷dàng起来。
洗竹送了两碟果子过来,陆策抓了一把松子,剥开后chuī去细皮,摊开手掌递给温柔道:“别空腹喝酒,吃点东西吧。”
温柔伸手拈了两颗松子仁,送入嘴里,心里却是极度纳罕,今儿的qíng形,有点不对劲,不过数杯酒下肚后,她就开始有些飘飘然了,心事完全丢到了一边,取了一碟重阳糕,自己拿了一块,又递给陆策道:“今儿过节,要吃糕哦。”
“哦?”陆策一愣,拿了块糕道:“有这讲究?”
温柔咬了一口糕,点点头,嘴里含糊道:“长长久久……步步登高……”
“还要祝姐夫和姐姐永结同心,比翼高飞。”温刚拿着酒杯走过来接了话道:“我敬你们一杯。”
呃?!这回轮到温柔愣了,一口糕卡在嗓子眼里,半天也没咽下去。
“我祝姐夫和姐姐连理长结,白头到老。”小环也过来凑了个趣。
这什么跟什么啊?重阳节,又不是他们新婚,有这样祝人的吗?温柔满头雾水。
洗竹也端着杯儿过来笑道:“大节下,小的也放肆一回,敬爷和夫人一杯,祝爷和夫人qíng比金坚,地久天长!”
陆策微微一笑,与众人碰了杯,仰头将酒饮下。
温柔却越听越觉着不对,不禁脱口问道:“今儿过的什么节?”
“九九节呀!”温妈妈在旁乐呵呵道:“今儿这日子,有qíng人总要想法子凑在一块过节的,讨个好口彩,天长地久。”
此话一出,温柔大惊,手里的重阳糕“啪”一声落在了地上,连众人紧接着不断说出口的吉利话儿都没听见。
老天,又误会大了!
【番外】:各有各归宿
阳光暖暖,晒得山石有些微微烫热,石畔的池水在风里泛起一丝涟漪,dàng了一阵又平复如初,这是秋日的一个午后,舒适得叫人仄仄yù睡。
一名身着烟绿夹裳的女子斜靠的山石上,她怀里抱着个看上去只有三四个月大的男婴,男婴有一双灵动的眼,此刻正辘辘的转着,好奇的看着头顶垂挂下来的枝条,和枝条上那绿的叶。
女子显然也是困倦极了,微闭着眼,轻拍着怀里的男婴,似要哄着他睡,又像是要哄着自己睡。她脸侧有发丝散落下来,整洁中稍带的一丝凌乱,让她看上去更显出一份女xing的温雅气质,像天然的珍珠一般透出柔和的光泽。
“姐姐,别睡着,小心一头栽到池子里去。”树后闪出一名正是花样年华的女子,但她已盘了发,是出嫁的妇人装扮了。此刻她面上带着笑,笑里却又夹杂着两分无奈的苦涩,像是有什么难题未解,侧身坐在山石上轻声叹息道:“没有用,我劝过了,她还是不肯进食。”
被唤作姐姐的那名女子被惊醒,那涩涩的困意顿时消散无踪,她微蹙起眉,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的婴孩道:“有两天了吧?”
“有两天了,滴水未进,我看她那样子,是一心想要寻死了……不如,你去劝劝她?”
“我?能劝她什么呢?感qíng这种事,如果她自己想不开,旁观的人就算再费心解劝,也是没有用的。”抱着婴孩的女子苦笑了一下:“我原本以为她经历过家里的巨变之后,对这种事能看得开些,没想到还是这样……”
两人各自犯着愁,一时相对无语。
这时远处跑来一个丫鬟,满脸俱是焦急之色,没口子的嚷着:“夫人,环姑娘,不好了!你们快去看看,赵姑娘昏过去了!”
被唤作夫人的自然是已经嫁了陆策的温柔,那个作出嫁妇人打扮的花样女子正是小环,而那个昏过去的赵姑娘,则是赵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