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和云弈赶回侯府时,绮罗已经气绝多时。云老爷子虽然气白玉瑾杀了绮罗,断了一条孙脉,但云峥中毒更让他怒火冲天,倒也没有过于责罚白玉瑾。云峥中毒之后,生命垂危,许多名医看过之后都束手无策,老爷子花重金在全国悬赏,寻求良医,不知道来了多少人应诊,却没有一个能解云峥之毒。眼见云峥一日不如一日,不足周岁便要夭折,事qíng却有了转机,傅先生前来应诊,看了云峥的症状之后说此毒甚是歹毒,每月皆会发作一次,无法根治,只能定期排毒,云家花重金将傅先生留在了侯府,让他作了云峥的专治大夫。从此云峥便开始受这每月毒发之苦,从婴儿开始,足足二十五年,每月都要经受一次这样疼痛难忍的例诊。
而云弈却怎么也不肯相信绮罗向云峥下毒,自从绮罗死后,一直郁郁寡欢,一病不起,两年后便英年早逝。白玉瑾经历这些事以后,xingqíng大变,由一个端庄持重的大家闺秀,变得喜怒不定、脾气bào戾,甚至经常殴打折磨年幼的云峥,被云崇山发现后,不准她再接近云峥,从此云峥便极少与母亲接触,由祖父带在身边抚养长大,这也是他与母亲感qíng淡漠,却与祖父感qíng深厚的原因。
怪不得云家对云峥的病讳莫如深,原来这里面还有这样一段过往。我能理解云峥不告诉我的原因,这是他父母的**,让他如何能说得出口。若不是被我撞到云峥提前毒发,只怕他还会继续隐瞒下去。
正文 第152章 病因(下)
“这是什么毒?”听完云峥的简要的叙述,我心痛得抱紧云峥,“真的没法根治吗?”
“傅先生也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毒,只能凭行医的经验,冒险采用这种治标的方法,这些年傅先生也在研究这种毒药,可是一直没有什么突破。”云峥轻声道,见我蹙紧了眉,伸手抚平我的额头,“别担心了,即使找不到解药,也只是每月一次便诊罢了,我也习惯了……”
“胡说什么,这种事怎么会习惯。本来例诊是十五,现在却提前了,说明你身子耗损得越来越厉害。”我的脸贴到他的胸膛,眼泪浸湿了他的衣襟,“那毒既是绮罗下的,说不定是南疆的毒药,有没有到南疆那边去找找线索?”
“去过无数次了。”云峥苦笑,“可是无人能说出这是什么毒药,根本一点线索都没有。”
“那个绮罗的家人呢?他们也不知道吗?”我着急地问。云峥笑了笑:“她是孤女,没有家人。”
“那,那她总有族人吧?”我擦了擦眼泪,“她的族人会不会知道……”
“叶儿……”云峥叹了口气,抱紧我,眼中有深深的愧疚,“让你这么担心,对不起……”
我无助地倚进他怀里,觉得喉咙发堵:“没有,你没有对不起我。我好没用,看着你受苦,却一点忙也帮不上……”
这一刻我好恨,恨云峥的父亲,恨绮罗,为什么这些男人有了妻子还要去招惹别的女人,若不是他招惹绮罗进门,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为什么那个绮罗会这么狠毒,她已经得到了那个男人的心不是吗?为什么连他的儿子也不肯放过?是了,为的定是她肚子里的孩子,为了争夺永乐侯世子的名份吗?
我咬紧唇,感到有血味在口腔里四散,才发觉自己将嘴唇咬破了。云峥吐露了心里的秘密,似乎轻松了好多,这一晚睡得很沉。我却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纷涌着乱糟糟的思绪,蜷在云峥温暖的怀里,我的头顶能感觉到他温润的呼吸。抬起身子,呆呆地看着他闭目沉睡的脸,黑暗中,他的睡容安祥静谧,我感觉到心底有一丝细微的抽搐,手指轻轻描摹过他脸上淡淡的轮廓,不由痴了。
天快亮的时候,我仍是睡不着,索xing起身,让宁儿去吩咐厨房,给云峥弄些补身的膳食。云峥还在沉睡,我坐到chuáng沿,静静地看着他的睡颜。他定是做着好梦吧,唇角漾着温柔的浅笑,眉宇舒展,看得我也微笑起来。
宁儿轻手轻脚地走进内室,见到我,yù言又止,我举起手指在唇边“嘘”了一声。站起来走出内室,轻声道:“什么事?”
“义管事在外面候着,说有要紧事。”宁儿轻声道。
我走出房去,见云义候在门口。见我出来,云义欠身道:“少夫人,刑部来人了,说是今儿审理蔚相的案子,让少爷过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