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一次笑了,“呵呵,从来没有人一再地拒绝我啊。”的确,他的笑容很难让人拒绝,于是我也笑了,我知道我的笑也很难让人拒绝,而这是一个带着拒绝的笑。
他眼里似乎有光闪过,然后笑得更灿烂了。
吐血,不累吗?有什么好笑的?我收了笑容,专心看着公jiāo车来的方向,我能感觉到他一直看着我,好吧,看看也不会少块ròu,但是我还是盘算着能不能把他揍一顿。
突然他又笑了,我转头,看见他眼里分明写着“我已经看穿你心里所想”,我再抬头无语问苍天。
公jiāo车终于来了。
我转过来对他笑得极其灿烂,他愣了一下,我对他非常郑重地说:“谢天谢地,我终于要走了。”说完,毫不犹豫地转身上车。
还早,所以路上不堵,我没用多少时间就会到家,简单收拾一下,在楼下吃了豆浆油条,就去上班了。
一整天黎兵这小子总拿怪异的眼神看我,我忍耐不住踢他一脚,“你长针眼了啊?看什么看啊?”
“别使用bào力!”他一边躲我一边说,“只是你看起来不一样嘛。”
“怎么不一样了?”
“你看起来很??????明媚,像在发光一样,哎呀,我不会说了!。”
明媚?这是什么形容词?“那么说我以前很晦暗了?”看得出来吗?我已经摆脱了一些yīn影。
止不住地,我慢慢裂开嘴角笑了,转过身看看黎兵怎么没了声息,发现他看着我发呆。
“发什么青chūn呆呐!”我又踢了他一脚,催促他赶紧gān活。
我决定了今天回去要给我父母写信,我要以另一个身份接近他们,以前怎么那么专牛角尖而不敢面对呢?他们是真正爱护我的亲人啊,是我最不该避开的人啊!
日子在规律地过,以前只觉得生活除了使人变得日渐苍老外一无是处,总是期待着出现点什么打乱我的平静,而现在我却觉得平淡生活是那么弥足珍贵,我总会想,幸好,我还活着。
街上店铺开始了圣诞节的华丽装饰,甚至仓库也装模作样地在窗户上贴上了圣诞老人头像。
12月25号早上,洪老大大声宣布下午放假半天,底下一片欢呼,我扯过黎兵,“怎么,圣诞不是不放假吗?有会主动降低剥削的资本家存在?”
“嘿嘿,这是我们公司传统,杨总是留洋回来的,就喜欢过什么洋人的节日呗,据说他有个在美国的儿子,每到圣诞节就一定要飞过去和儿子过节,我们就跟着放假了。”
“哦”,这样啊,有点想苦笑,因为心里还是会有深深的失落感。
“喂,今天没事就一起去玩吧!”黎兵一双长眼满是期待的光芒,也是,我平常基本不和他们一起出去,都是以要考试和不能喝酒为由推掉,他们也不想让我扫兴,很体贴地放过我。
“不了,我要看书。”我漫不经心地说,我实际上已经是大龄青年了,实在是对这些年轻人的狂欢提不起兴趣。
“哎呀阿飞,今天是圣诞节耶,不看一天会死啊!”
“不看一天不会死,但是我又不信基督,gān嘛要为耶稣过生日,这个日子对我而言,没有意义。”
“没趣,你非要过得像个老头一样吗?读书,考个文凭,你真的就以为能改变命运了?”
我想了想,读书是不一定能改变命运,很多读书的比不读书的过得差,而且差很多,“呃,你说的对,知识不一定会改变命运,那么套一句广告语:‘知识使你更有魅力’,魅力改变命运总行了吧?”
“我每次约你,你总是推,周末你推,节假日你也推,我这个兄弟就是比不上你的书。”黎兵及其哀怨地控诉。
“是了是了,小黎宝宝别哭,等哥哥考完试就带你到游乐园坐小火车哦!”
“臭阿飞!”他向我扑过来,我赶紧逃跑。
“喂,阿兵阿飞,你们两个还知不知道现在在上班了?”洪老大狂吼起来。
迷路
因为要放半天假,还不到11点,仓库基本上就没人了,黎兵被家里突如其来的电话叫走了,我直觉就是叫他去相亲的,连洪老大也提前闪了,我点完货品,关上仓门。突然没事可做使我心里觉得很空乏,我慢慢沿着街道走回去,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把眼镜拿下来,空气太冷,眼镜会起雾,在室外我只得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