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有人惊叫起来,看他的手!还有脖子!
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下,杨卓飞手上脖子上□的皮肤泛起了点点红斑,看起来有些可怖,杨卓飞定定地看着自己的手发呆。
所有人极快地远离他身边,不会是什么怪病吧?我听说得艾滋的就会长这样的斑。刷——离得更远了,有人几乎跑包厢外面去。
你、你有艾滋吗?米帅惊魂未定地问,刚才还和他勾肩搭背的。
艾滋?????,你妈就是得艾滋死的!杨卓飞觉得他的脑袋炸开了,所有的东西,所有的话,就像决堤的洪水,几乎冲垮了他的意识,眼前一片模糊,他站起来,试图抓住些什么。
旁人看见他摸瞎一样地撞过来赶紧让开,过了一会他看清了一些那些人的表qíng,定了定神,默然地走出去。
番外:杨卓飞(其四)
夜晚冷风chuī得他更加清醒,杨卓飞,你最终还是躲不了啊,想忘记也办不到!
看着手上的红斑,耳边依稀传来妈妈的惊叫声,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不能喝酒,医生你是不是搞错了?
这位女同志,我没搞错,你家孩子体制特殊,对醇类制品都会有过敏反应,以后要注意点,酒jīng类和发酵类制品都不要给孩子吃。
能不能医治?
过敏症只要不接触过敏源就不会发病,也有会随着年龄增长而改变的例子。
不行,孩子必须学会喝酒,医生,还有什么办法?
或是吃药抑制,但是这些qiáng制抑制的药会有副作用,一般我们不开的。
医生,麻烦你了。那时,妈妈好像给医生塞钱了,以前不懂,什么都不懂,不懂为什么要喝难喝的酒,即使吃了那种药会呕吐,妈妈也一定要他吃。呵呵,妈妈你做的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回到“家”,秦叔已经在门口等着他,看到他松了一口气。
秦叔看着他笑得很心酸。
今天回来晚了,不好意思,秦叔。
秦继光有些惊讶,但马上回过神来,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饭我给你热着呢,快进来。
吃过饭,杨卓飞独自一人回到屋里,打开那扇尘封已久的抽屉,里面是从老房子带来的东西。
一瓶标签纸发huáng的药静静躺在里面,他拿起那瓶早已过期的药,药名奎希,用于各种过敏病症,孕妇慎用,谨遵医嘱。
还记得秦叔刚照顾他时很奇怪他为什么要服这种药,他告诉秦叔说是妈妈让他服的,为了学喝酒,秦叔很生气,不让他吃了,他是很高兴的,事隔多年,却还是要重新服用,因为,他喜欢上在人群里的感觉了,在那里,他才会暂时忘记杨凌照吧。
还是一厘米阳光,杨卓飞站在门口,也许这个名字真的很吸引那些彷徨的人吧。
进去吗?会不会被赶出来呢?
突然有人从后面拍他的肩,一个扎着头发的男人对他说,进去吧,我这里不只有酒,也有饮料。
什么?他吃惊的看着男人。
我是这里的老板,男人解释到,你昨天是酒jīng过敏吧,他笑笑,买酒的什么没见过,你昨天走后我和客人解释过了,不用当心。
吧台上,杨卓飞对老板说,我要喝酒。
老板没问什么,给了他一杯啤酒。
老板看得出又是一个迷途的少年,但是这年头这样的孩子多了去了,他们缺乏时间的锻炼,现在占着青chūn恣意妄为,但他们看不到自己未来的暗淡,不了解社会现实的黑暗,也许要等若gān年后才会明白,他们失去的远比得到的多的多。
老板不清楚杨卓飞的qíng况,只是知道这个男孩还单纯得像一张白纸,却被什么郁结于心,也许他来喝酒只是仅仅想找种发泄方法。
老板谈他的过往,谈他店的名字,谈他遇到的各种客人,对其他人他不会这么坦白,只是对这个男孩他会不自觉放下心防。
他说店名只是因为有个电视剧叫《一米阳光》,他觉得好就改了用了,不敢太大,比人家小一点,叫一厘米阳光。
他讲他为了坚持音乐而放弃工作,只能开个小酒吧糊口,至少还能进行他的音乐。
他说搞艺术就是要准备牺牲,他说也许不管做什么你都要牺牲吧。
杨卓飞第一次跟人聊天,第一次听人故事,被深深吸引住了,他跟着男人的故事而喜怒哀乐,原来他也可以为了杨凌照以外的人而感动。
晚了,老板说明天再来吧,你还要上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