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瓶酒,切点卤菜,再拿两屉汤包。”蓝衣少年说着,就自己从筷筒里取了竹筷,分了一双给那白衣少年,却见他不qíng不愿的接过,拿随身带的白帕子将那筷子擦了又擦,最后皱着眉头看叶昱切卤菜,嘴里嘀咕道:“这种小摊的东西能吃吗?”
这人有洁癖吧?温柔忍着没告诉他,叶昱切卤菜前都是先洗手的,筷子也是拿滚水烫过的,起码比他的帕子要gān净。不过,这关她什么事啊!她只将两屉汤包送了上去,就继续低头包汤包了,心里暗想,他们先前说的那个叫陆策的人,是指那青衫男子吗?
“哎,这个卤菜味道是不错。”蓝衣少年尝了点凤爪,边斟酒边道:“这几个月我都没瞧见陆策,还以为他被家里禁足了呢,没想到他倒会享口福。”
“他家老爷子拿他当宝贝一样疼着,哪里舍得禁他的足。”白衣少年不吃菜,只抿了口酒,忿忿道:“真是人比人气死人,那样的事若是我做了,早被我爷爷骂死了。”
“怎会?”蓝衣少年笑道:“你爷爷不是一样拿你当宝贝,再说他做的那事也没错。”
温柔好奇,要听他们说那陆策到底做了什么事,谁知这两人却又顿住口不说了,那蓝衣少年只道:“你怎么光喝酒不吃菜?尝尝啊,味道真不错,不比我家的厨子做的东西差。”
白衣少年听他这么一说,才勉qiáng举筷,卤菜是不碰的,只夹了个汤包,很斯文的吃完,才点了点头道:“还行。”说着又夹了一个。
这两人边吃边聊了半天,才给钱离开,温柔没再从他们的话里听到关于陆策的事qíng,不知怎的,竟有些失望,但她私下还是料定帮忙收拾那群地痞的人是陆策,无奈他偏不承认,自己也不能再谢。
当晚做完生意回家,小环睡在chuáng上朦朦胧胧听见她进屋,勉qiáng睁开眼来,指了指窗边的桌子道:“姐姐,桌上有你的信。”
“信?”温柔诧异。
“温刚下学时带回来的。”小环打了个哈欠,转身向内,迷迷糊糊道:“说是那秀才给你的……”看来是困倦得很了,话未说完,她就再次睡着了。
温柔看着她暗暗好笑,点亮屋里的油灯,拿起那溶蜡封口的信拆开一看,见满纸繁体字不算,还通篇的之乎者也,看得她眼花,好容易一个字一个字细读下来,竟是一篇“闺劝”,什么妇德妇工啊,女戒女训啊,只有信末才附了一首勉qiáng能称得上是qíng诗的诗,让她又好气又好笑,qíng书是这样写的吗?比她以前上的政治课还要严肃,而且字里行间透露出一股子高高在上的大男子优越感,仿佛她要是嫁了他,还算是高攀呢!
看完信,温柔就想一把撕掉,可是转念一想,gān嘛要撕啊?她将信叠好,又塞进了信封,搁在桌上chuī灯睡觉。
次日早上起来,她将信拿给温刚:“还给许秀才去,告诉他,男女授受不亲,这私相传递也于理不合,让他日后不要再写这种无聊的东西来骚扰我!”
第八十七章 媒婆上门
温刚对许秀才也积了一肚子的不满,很高兴的将信拿去还了。当然,他路上偷偷打开看了一下,见这信通篇都在“教导”姐姐该怎样做才算一个守妇德有品行的女子,也气乐了!心想,我姐姐还没嫁给你呢,你摆什么架子啊!不过当面还信时,温柔说的最后一句话,他碍于许秀才脸面,实在没发转述,但前两句话倒是一字不漏的带到了,结果许秀才听了,只是脸上微红了一下,反倒心里暗乐。
许秀才认为温柔又害羞了,而且对她这种很守妇德的行为感到深深的认可,于是想要求娶之意更加qiáng烈了,再等不得,打发温刚先去念书,自己就去找了左近一位做媒出名的婆子马氏上温家提亲。
马氏接到生意,乐了,拍着胸膛满口应诺,打了包票一定要说得温家同意这门婚事,让许秀才等着听好消息,然后才理了理鬓发,甩着帕子扭出了门。
这天上午,许秀才连教书有些坐立不安,学生们背错了书,他也坐在那里一脸恍惚的笑,做着娶亲的美梦,搞得那些学生一头雾水,温刚也心里诧异,明明将信还给他了,他怎么不生气还偷着乐呢?
不提许秀才,单说那媒婆马氏扭到了温家门首,还未进门,先放声喊道:“老姐姐啊,我来给你道喜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