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言语支吾,神色慌张,许秀才更是料定其中另有内qíng,哪肯放她走,只追着问道:“一家子的事,怎会不知道呢?”
“我真不知道……”温妈妈此时想起从前每回填报手实时,里正都再三告诫不能谎报瞒报,否则就要抓去蹲大牢,心里更加慌张起来,只央着那许秀才到:“这事你可别对旁人说。”
“放心,咱们是老街坊了,我怎会到处乱讲!”许秀才小心翼翼探问到:“那你也得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告诉你不得!”温妈妈还是摇头不肯说,她虽糊涂,但欺君是要杀头的罪,她哪敢往外吐半个字:
许秀才闻言十分失望,在心里估量了一下,看来不放点狠话她是死不开口了,于是挺起胸来哼得一声,板着脸一本正经道:“你就不说我也知道,户籍上头,你家姑娘连名儿都改了,一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回头我得了闲回京都时,问问人就知道了。
他原本只是信着口儿胡说,哪有功夫当真跑到京都去?何况他还不知道温柔究竟做了什么事呢,只料定就算回京都,也未必问得出来的。哪知这番话正道中了温妈妈的心病,她的脸色蓦然变得煞白,慌得连嘴唇都抖起来了,只一个劲儿摆手道:“别去,先生你事儿忙,还是别去罢!?
许秀才见到她慌得都语无伦次了,顿时大喜,再回想了一下自己说过的话,确定温妈妈是听见自己要往京都去的话后才慌乱起来的,思忖着当真要跑京都一趟了,但面上只冷笑道:“问你些事儿,你都怕我害你似的,推诿着不愿说,现下我要会哪儿,你管得着吗?”
话一说完,他冷哼一声,就丢下温妈妈,背着手儿往前走了,心里猜测她大概会追上来,将搬家的原因一五一十的告诉自己吧。谁知走了五步,身后没动静,再走十步,仍然没动静,许秀才按捺着想回身再去追问的冲动,一直走过这半条巷子,转身的时候,悄悄回头瞥一眼,看见温妈妈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发着愣,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于是皱了皱眉,想转回去温言安慰她两句,再慢慢套话,后来一想,谁知道她会不会编些谎话来敷衍自己啊?不如寻个空儿,亲自回京都打听一回好了,便收住想要回去的脚步,再哼了一声,仰起头来回府衙去了。
温妈妈此刻心里纷乱如麻,一时惊,一时惧,真怕许秀才回去打听到温柔被皇上赐给陆策为妾的事qíng,他要是再去陆家左近探问一下,肯定也能知道陆策新纳妾室病故的消息,那么——
这可是要抄家杀头的罪啊!她怕得都不敢再深想下去了,菜都顾不上买,急急忙忙掉转身,一边抹着吓出来的眼泪,一边疾速往家里奔去,要找温柔商议一下究竟该怎么办才好。
第一百七十四章 出谋划策
温妈妈一溜烟儿赶回家来,偏巧温柔一刻钟前刚出门,去铺子里查看生意去了,连刘嫂和叶昱都不在,找了一圈,温妈妈发现空dàngdàng的屋里只有她一个人,满腹的慌乱都没处可诉,不觉腿一软,一屁股坐到地上就放声大哭起来。
她是真的怕呀!若说最初见了许秀才那温和可亲的样儿,还没太提防着他,到了后头许秀才一个劲的追问自家的事,她再迟钝也觉察出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了,更是没敢多说什么,哪想即便是这样,许秀才仍然知道温柔迁籍改名的事儿,若是他当真再上京都一打听,那温柔装病炸死欺君的事儿岂不就全露了馅?
想到这里,她心里多少有点埋怨起温柔来,若是她当初能听自个的话,嫁给许秀才,也就不会惹来后头的麻烦了。就算不嫁给许秀才,安心继续当陆策的小妾,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过得有什么不好?哪怕公主下嫁,她只要不争宠,巴结讨好一下公主,也未必就是个死局!起码不像现在这样,将一家子人的xing命都搭了进去!
温妈妈越想越烦恼,心里虽然没有先前那样慌了,可是骇怕更甚,尤其是想到事qíng败露后,温刚没准都要被捉去杀头,就更伤心起来,眼泪哗啦啦的流个不停,怎样都止不住。
一个半时辰后,温柔和刘嫂从铺子里转回来,走到门前,看见大门虚掩着,也没在意,只推门走了进去,谁想没走两步,就看见温妈妈跌坐在前厅的台阶上,胳膊上还挽着只空空的竹篮儿,两眼红肿,直愣愣地望着井口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