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环听她这么一说,低下头去不言语了,怔怔站了会,便继续动手清洗起食材来。
温柔看见她失望的模样,心里有点难受,她希望小环与她住在一起,能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而不用总是感觉在寄人篱下,可是现在看来,这些日子她太过忙了,有点忽略了小环,忘了她只是个孩子,每天这样早起晚睡的辛苦,又没有什么娱乐,日子过得甚至还不如她在赵府之时呢!
“不出摊了,今日咱们过节。”温柔撂下手里端的盆子,将小环拉到身边,问她道:“想去哪儿逛?一会咱们把刚儿也叫回来,大家一起出门热闹上一天。说起来,到京都也有好几个月了,你压根就没出过门,都是我这个做姐姐的疏忽了,该打!”
“姐姐,你怎么这样说?若不是你,我早就……”小环想起伤心事,神qíng就黯淡下去。
“好啦,不说这个,快收拾一下,趁天色还早,咱们能多逛一会。”温柔轻拍拍小环的背,似要将她心里的郁结拍去,笑道:“晚上回来,我再下厨给你们做点新鲜的东西尝尝。”
小环应了一声,欢喜的回屋里换出门衣裳去了。温妈妈在旁拧着眉道:“你们去就去,别叫刚儿了,他还得专心念书。”
“书是天天要念的,也不差这么一天,还是让他出去逛逛,散散心的好。”其实还有句话温柔隐着没说,她可不想温刚念成只知道之乎者也的书呆子。见温妈妈没有再坚持反对,她也转身回屋去换衣裳了,打算男装出去,这样不至于惹出什么麻烦。
片刻后两人从屋子里出来,正在做针线活的温妈妈抬起头来,只觉眼前一亮,平时也没怎么仔细打量她们两个,今日见她们换了gān净整洁的衣裳,双眸晶亮,脸颊也因兴奋而升起了淡淡的红晕,若是不知她们真实身份的,真要将眼前这对“男女”,视为一对璧人呢!
温妈妈心念一动,似乎想起什么事来,只是张了张口,却没有说出来,光望着她们两个微笑。
温柔觉得她笑得有些古怪,奇道:“娘,你笑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温妈妈连忙摆摆手。
“娘,你同我们一起出去吧?”
“我不去!我老了,走不动长道了,再说那街上人挤人的,有啥看头?我留下看家吧!”温妈妈摇头拒绝,继续衲她的鞋底。
“我留下看家。”这时一直在旁劈柴的叶昱接了一句。
这个少年的脾气十分古怪,常常能一天都不说话,偶尔cha一句话,语气也是生硬冷漠之极,但温柔与他相处了这一段时日,早就见怪不怪了,笑道:“你不能不去,还指望你替我们拎东西呢!”何况,多个人跟着,她也感觉更放心一些。
三人辞了温妈妈一起出门,先绕到私塾里寻温刚,还未进门,先听见一阵琅琅的读书声,温柔探头再一看,只见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都聚在一处摇头晃脑的念书,而教书的许秀才则坐在椅子上,左手拿了册书,右手端着戒尺,听面前站的一个孩子在那里期期艾艾的背诵,背错了,那孩子就战战兢兢的伸出手去,让许秀才拿戒尺在手心里打一下,书未背完,手心已经被打得红肿不堪了。
好bào力啊!温柔倒吸了一口凉气,幸好眼下天气暖和,若是冬天,手僵冷的时候被打上这样一下,真是会痛彻心扉的!但不赞同归不赞同,她也知道古代教书用的都是死记硬背的法子,而且体罚对教书先生来说是极正常极必要的,她也不至于跳出去大骂许秀才不人道。
三人走进私塾,看见他们的孩子都停止了诵读,相互jiāo头接耳起来,温刚则有些坐立不安了,瞧他那样子,似乎立刻就想冲到温柔面前,问他们怎么来了。许秀才很快也发现了秩序异常,还以为又有学生在捣蛋,双眉一拧,抬起头来就想喝斥,结果发现室内多了三个人,他看到温柔的时候一怔,目光转到小环身上又是一呆,再看叶昱,才依稀想起此人上回领着温刚来拜师,还带了不少好吃的糕点,便放下书册,起身向他们施了一礼道:“三位这是……”
“我们想替温刚请一日假,还望先生应允。”温柔学着男人施礼的样子,拱了拱手。
“请假?”秀才微一沉吟,点点头道:“好吧,不过他先要背完这一段书才能走。”说着,他沉声向温刚道:“你开始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