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舜咬紧牙关一言不发,额上不断涌出豆大的汗珠来。辰夜看着都觉得ròu疼,不忍直视地挡住了眼睛。
楚决这才抽出手指,舔了舔指尖的血滴道:“师弟呀,以你的聪明才智,早该把那偷儿祖上三代都翻出来了吧?老实jiāo代,不然今天可要比昨天痛苦十倍的哦!”说着将长锥扔进了一旁的火盆里。
“我就是知道,也不告诉你。”风舜微微喘息道。
“为什么?”楚决瞪过来,一把扣住风舜的肩膀,“为什么要如此包庇一个偷儿?你以前不是说要一起惩凶罚恶,难道都是骗我的吗?你说话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对我这么绝qíng?难道在你眼中我连一个偷儿都比不上吗?”
风舜冷笑一声,“你和他,差远了。”
楚决狠狠推开风舜,眼底燃烧着怒火,然后他一把cao起火盆里的长锥,毫不留qíng地刺在了风舜的脚掌上。只听得一阵兹啦声,烧红的锥尖将血ròu烫得皮开ròu绽,风舜不禁剧烈的喘息起来,qiáng忍着将惨叫声吞进了腹中……
门外的辰夜看红了眼眶,他把风舜当做头号敌人,然而风舜却在拼命袒护他。这一刻,辰夜甚至希望风舜说出来,就算把自己老窝抖出来也不怪他!
“在你眼中,我就那么不值一文吗?”楚决咬牙切齿道。
“你觉得呢?”风舜疼得浑身发抖,额上更是汗如雨下。
楚决狂笑两声,冷不丁拔出长锥,霎时间鲜血横飙。剧烈的痛觉撕扯而来,风舜再也压抑不住,发出一声沙哑的低吼。
“住手!”辰夜忍不住喊了出来。
楚决缓缓回过头来,歪着脑袋盯着辰夜,“不是说了叫你不要妨碍公务吗?”
辰夜定了定神,这才道:“那天,竹家大少爷不是说过不许滥用私刑的吗?”
“送到我手上的人都是死刑,这可是国主的规定,竹家大少爷他算个屁!”楚决随手将长锥扔到火盆里继续炙烤,然后又在刑具中翻找起来。
风舜疼得汗水潸然,意识在一点点的消散,他看不清谁在门外,只感觉那人的声音很熟悉。
辰夜看到楚决翻出一个大铁夹,不知道他又要施加什么酷刑,再看风舜奄奄一息的样子,登时急得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住手!他不是你师弟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楚决饶有兴致地看向辰夜,辰夜继续求qíng道:“既然是同门师兄弟,为什么要互相残杀,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为什么你不能放他一马呢?”
“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吧。”楚决擦了擦脸颊上的血滴,冲辰夜露出一个纯真的笑容来。
十年前,楚决十三岁,拜在神捕门刚满一年。这年chūn天风舜才入门,他只有十一岁,小脸蛋俏生生的。听人说,风舜本是名盛一时的将门之后,由于惨遭灭族这才被收到了神捕门。
“我因此对他充满了兴趣,总是想尽办法去接近他,谁叫我们都是没爹没娘的孤儿呢?但他xing格孤僻,一直对我不予理睬,也不和其他人说话。”
两人学武的悟xing都很高,第二年就被分在了同一个组,每日一起习武历练,这才渐渐熟络了起来。楚决总是师弟师弟地喊,风舜也会礼貌地喊他师哥。由于楚决年幼时瞎了一只眼睛,受伤的眼睛上一直缠着布带,跟风舜走在一起总会引来异样的目光。
“但自从有了师弟在身边,我就再也没有害怕过那些异样的眼神。”楚决回忆着当年,脸上还洋溢着淡淡的喜悦。
风舜十六七岁的时候,就比楚决高出了半截,容貌也生得越来越英俊,因此常常收到小师妹们的礼物。楚决每次见了都很生气,总要把那些玩意儿烧掉才肯罢休,后来风舜便不再收任何姑娘的礼物了。
“我说不喜欢那些姑娘围着他转,他见了姑娘家的便绕路,我说不喜欢他教师妹舞剑,他便会喊别人去替他。就算我提出再无理的要求,他也会毫无怨言的答应下来。想想如果不是那场恶劣案件,我和他应该还像原来那么要好吧。”
楚决回忆着,神色渐渐变得yīn郁起来,那是一场改变他命运的案件。
那一次,他们组的十名捕快一齐出动,奉命围剿一个山贼团伙的老巢。楚决和风舜率先攻了进去,却撞见山贼老大正在凌rǔ一名妇女,当时妇女叫声凄厉,然而只有一群男人围着耻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