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鹏飞将贾涉背到医馆门口,敲开门,出来一名睡眼惺忪的大夫。顾鹏飞认得这位大夫,在守城的时候他多有帮忙看护伤病员,且还在不忙时帮着运送过pào石,修过栅栏,比较可靠。
大夫见到深夜来人,先是一愣,后定睛一看是顾鹏飞和贾涉,一家老小慌忙起身,将两人迎了进来。
顾鹏飞按照大夫的要求,将贾涉平放在chuáng上,大夫解开贾涉的衣服,有些不满的问道:“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
此刻顾鹏飞也已经看得清楚,贾涉浑身上下都是红疹,甚至连手背和脸上都新生出来不少,他从未见过喝酒还会长疹子的,心中七上八下,道:“他喝多了,大夫,他没事吧?”
大夫指着贾涉的喉头,带着一丝愤怒:“你看他喉头发肿,连呼吸都困难,怎么可能没事?要是再晚来一点,小命都可能没有了!”
顾鹏飞一听急了,连声问道:“大夫,还有救吗?”
大夫看了顾鹏飞一眼,不悦道:“顾将军,是谁让贾大人喝酒的?这存心是想害死他啊!他这种体质的人很少见,身体里缺了我们普通人身上有的一种东西,根本不能沾酒,一丁点就会醉,喝下两杯足够要命了!”
大夫一边说,一边取出银针,在他身上取针。又命自己的学徒前去煎药,顾鹏飞几乎懊恼的快要死掉了,他明明记得以前贾涉能喝酒的,谁知道现在才刚刚灌他一杯,就弄成这个样子?
大夫将贾涉的正面扎完针,又让顾鹏飞将贾涉扶起,转去背面,顾鹏飞朝贾涉的背上一看,只见背上比正面更加可怕,红疹连成一片,大块大块的红斑,从背部一直延伸到腰际以下。
贾涉神qíng痛苦,处于半昏状态,却还本能的感觉到奇痒,想要伸手抓挠。
顾鹏飞一手扶住贾涉,一手抓住他的两只手,听大夫絮絮叨叨的不停的骂那个“给贾大人灌酒的居心不良之徒”,一声也没敢吭。
待到大夫给贾涉扎完针,又猛灌了两大壶清水催吐,贾涉喉头的浮肿总算是消了,却依旧浑身发痒,不停的低声呻吟。
顾鹏飞心里快要急死了,他按住贾涉的双手,看着大夫给贾涉灌药,问道:“他身上痒,怎么办?”
大夫头也懒得抬,只道:“痒就痒吧,只能忍着,一两天之后疹子就消了!”
顾鹏飞问道:“不用上药么?你看他一直都在喊……”
大夫道:“止痒的药倒是有,不过没什么大用,涂上去疹子也不会消!”
贾涉又在低声呻吟:“痒……别抓着我……痒……”
大夫叹了一口气,转头对自己的学徒道:“去找根绳子,把贾大人的手脚都绑起来,不能让他自己乱抓,不然肯定要抓的浑身是血!”
学徒赶紧出去找了两根麻绳,不敢上来动手绑自己的父母官,顾鹏飞接过来,想要绑住贾涉,却又怕把他弄疼了,不敢用力绑,数次都未成功。大夫在一旁看不过去,亲自动手,将贾涉的双手绑的死死的,吊在chuáng头,绑好了之后叮嘱道:“顾将军,等会贾大人清醒了,别说是我绑的!”
顾鹏飞看着贾涉痛苦的表qíng,懊悔和内疚一股脑的涌上心头,点头道:“没事,我就说是我gān的!”
大夫取出止痒的药膏,一股薄荷的清香扑鼻而来,他洗gān净了手,剜出一团药,朝贾涉的脖子处抹去,抹了两下看见顾鹏飞在那里发呆,便道:“顾将军你别愣着,一起帮忙吧!他浑身都是疹子,我一个人哪里忙的过来?”说着,便将药膏塞到顾鹏飞的手上。
却在此刻,外面又响起拍门声,一个焦急的声音在外面叫道:“大夫,大夫在不在?我当家的快要病死了,大夫快去帮救人啊!”
大夫微微皱眉,对于大半夜的不能睡觉有些不满,却还是朝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对顾鹏飞道:“贾大人应该没什么大碍了,将军不必过于担心!你要是一个人忙不过来,就让我的徒弟帮忙!”
顾鹏飞看着大夫离去的背影,再看看双手双脚被缚,浑身只穿着一条亵裤的贾涉,登时为难起来。
贾涉带着哭腔,喉咙因为刚刚恢复还十分沙哑,低声叫喊:“痒……啊……痒……”
顾鹏飞将灯芯剔亮了些,将药膏尽数的涂在贾涉的脖颈,锁骨,胸脯处,清凉的感觉让贾涉镇定了片刻,但没有被涂到的部位却越发痒了起来,贾涉难耐的想要将双腿合拢,可两只脚也被绑住了,只能难受的扭动着腰,断断续续的道:“下面……下面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