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业勤和赵京中前去备轿,屠万在贾涉的府中找到一处密室,用来设成临时刑堂,唯有令狐chūn水拉住红了眼的贾涉,低声道:“涉涉,你……”
贾涉抬头,看着令狐chūn水:“chūn水,你不用劝我!”
令狐chūn水叹了一口气,道:“顾将军在大理寺?你想清楚了?”
贾涉咬着牙,从牙fèng中挤出几个字:“想的一清二楚!”
令狐chūn水拍了拍贾涉的肩膀,走出房去。
一个时辰之后,一顶小轿从贾府的后门而入,轿子一直走到贾涉的卧房前停下,两名轿夫从轿子里搬出一个灰色的麻袋,抬入卧房中。
卧房中有着一面巨大的铜镜,将铜镜推开,里面是一间约莫十步见方的小屋。
麻袋被抬入密室中,贾涉上前,将麻袋解开,里面的人还穿着睡衣,昏迷不醒。
屠万与胡业勤二话不说,将王铸手脚捆好,贾涉兜头一盆冷水,将人泼醒。
王铸醒来的时候,尚且迷迷糊糊,带着怒斥:“是那个不长眼的泼本官水?!”
贾涉哼了一声,直视着王铸:“王大人,是我!”
王铸在看清贾涉的那一刹那,登时意识到自己是被绑架了。
贾涉yīn沉的脸被火光照亮,他本来生的就白,此刻一张脸表qíng扭曲,更是可怖,王铸心中一惊,便知道出事了,却还嘴硬,朝着贾涉笑道:“贾枢密,你这是什么意思?绑架朝廷命官,可是死罪!”
贾涉一脚踢过去,揪住王铸的衣领,咬牙切齿:“说!你把顾将军怎么样了!!”
王铸肚子被踢得生疼,额头上直冒汗,却还是道:“贾枢密你说的什么,下官真的不知!”
贾涉咆哮的怒吼:“你信不信我真的会杀了你!”
王铸依旧嘴硬:“谋杀朝廷命官,可是死罪!贾枢密你罔顾王法,是也想去大理寺走一圈么?”
贾涉怒不可遏,冲上去就要拳打脚踢,被令狐chūn水死死的抱住:“涉涉,你不会问话!让屠万去问!”
贾涉双眼通红,身上发抖,却也知道令狐chūn水说的一点都没错,他紧紧的捏着拳头,坐在卧房中。
令狐chūn水根本不敢松手,生怕一松手贾涉就冲进去把人给杀了,他只觉得怀抱中的贾涉浑身都在不停的颤抖,一双手凉的吓人。
贾涉的三个狗腿子yīn笑着进入密室,胡业勤嘿嘿的笑道:“王大人,咱们兄弟几个,陪你玩玩,听说本朝的十大酷刑,有六样都出自大人之手?”
不到一个时辰,天色尚未发亮,屠万便yīn沉着脸出来了。
令狐chūn水问道:“都招了吗?”
屠万朝贾涉拱手:“真是不幸中的万幸!若非今日抓到王铸前来bī问,恐怕不仅是顾将军,就连大人和下官,也难以逃脱!”
贾涉从chuáng上跳起来,大声问道:“是谁指使?是什么罪名?又准备做些什么?”
屠万道:“是赵德!他在十天前,上了折子,说顾将军谋反!”
贾涉冷笑数声:“谋反?鹏飞谋反!呵呵,还有呢?大将谋反入狱,官家应该不会不知!”
屠万道:“是……官家的口谕,让把顾将军叫去问问……”
贾涉愤怒难当:“问?问什么?!”
屠万道:“王铸说,瑞王jiāo代,要问出顾将军谋反是何人所为,什么人指使,又是如何通敌,如何与大人勾结……”
贾涉猛然大笑:“你不用说了,我想也想得到!赵德这个王八蛋,打的好主意!他定然是要让顾鹏飞说出,鄂州之战是虚报战功,是我和烈匕图串通了哄骗朝廷!我是如何将鄂州卖给烈匕图,我又是怎么将天水布防图献给烈匕图的!对不对?!”
屠万道:“大人明鉴,全部都,说中了!”
贾涉森然道:“我早就应该猜到了!他伪造的文善的那封投敌信,恐怕连一个字都不用动!”
胡业勤见贾涉面露杀气,他从未见过贾涉这种神色,不觉心中骇然,陪笑道:“大人放心!顾将军宁死不认,没有出卖大人……”
胡业勤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便听见嘭的一声,贾涉身边的几案被他砸的粉碎,贾涉的手上鲜血直流,神qíng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