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涉翻了个身,面朝着顾鹏飞,用着迷迷糊糊的声音道:“刚刚做了个梦,梦见一处好地方,有山有水,山清秀,水明澈,觉得很美,但是看得不太清楚,想要用力睁大眼睛看,结果用力过大,醒了!”
顾鹏飞见贾涉的嘴角微微上扬,双眸中带着一丝憧憬和眷恋,大脑有点发热,脱口道:“明天正好经过桂州,那里山水天下闻名,你想去的话,我带你过去看看?”
贾涉嘻嘻一笑,点头道:“好啊,你前些天也答应过我,只要到了广南西路境内,我想去哪里,就陪我去哪里的!”
顾鹏飞听贾涉这么说,肚子里暗暗的懊悔,后悔自己不该一时冲动,胡乱应允,但话已出口,也没有收回来的道理,还未等他细想,贾涉便拉过顾鹏飞的一只胳膊,将它环住自己,枕在顾鹏飞的肩头,笑道:“这两天没有人抱着睡,还真是有点不习惯!”
顾鹏飞便有些艰难起来,贾涉见顾鹏飞动也不动,问道:“你怎么了?”
顾鹏飞心头再三思量,最终决定还是不要去提及那天和令狐chūn水一起把贾涉弄昏过去的事为好,便道:“又不冷,挤在一起有些热!”一面说,一面将自己的手臂抽了回去。
贾涉眼珠转了转,道:“鹏飞,我有些渴,帮我倒杯水来喝!”
顾鹏飞便依言给贾涉倒了杯水,贾涉喝了半口,看着顾鹏飞略微gān涩的唇,笑道:“你渴不渴?我喂你喝?”
说毕,也不等顾鹏飞回答,便凑了上去,吻住顾鹏飞的唇,将口中的水哺入对方的口中。
顾鹏飞被贾涉撩拨的实在是难以忍耐,对方的舌灵巧柔软,处处撩拨着,显然不怀好意。
贾涉见顾鹏飞气息粗重之后,才松开顾鹏飞的唇,柔声道:“鹏飞,你说,如果我隐姓埋名,就在你身边当一名小吏,好不好呢?”
顾鹏飞心头一震,不可置信的朝贾涉看去,贾涉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狡诈之意,反而嘴唇微扬,眼中布满了水汽。
顾鹏飞扭过头去,深深的吸了几口气,道:“你不会甘心的!我……我出去一下,你先睡吧!”
说毕,顾鹏飞几乎是从chuáng上跳起来,披了件外衣,便朝外走去。
他走出房中,天空月朦胧,星闪烁,清凉的夜风铺面而来,chuī着顾鹏飞有些发热的脑袋。
片刻之后,顾鹏飞猛然醒悟,叫了一声“不好!”便冲进房中,他心中暗自懊恼,自己怎么一时大意,给了贾涉偷溜的机会!
他几乎是破门而入,然而当他看见贾涉依旧安静的睡在chuáng上,哪里也没去的时候,一颗悬到喉咙的心才落回肚子里。
经过这么一折腾,顾鹏飞半点睡意也没有了,他点燃一盏油灯,坐在房中,随意翻开一卷书,却根本看不下去,只时不时的朝贾涉瞄去,耳边回想着贾涉的那句话“我隐姓埋名,永远跟在你身边,好不好?”
顾鹏飞心中默默的答着:若你真的这么想,我求之不得!
第二日一早,顾鹏飞果然带着一百来名随从,绕道去了桂州。
桂州地处广南西路正中,三水jiāo汇之处,境内山如玉峰,水若碧带,一路上随时可见从平地上突兀而起的百米来高的小峰,此处山与别处不同,并非西川那种人迹难至的连绵深山,却是散落在平地上的独峰连峰,峰下水流环绕,倒影出清澈的影子。
贾涉一路上兴致颇高,根本不去和顾鹏飞提半点朝堂之事,只是一心游山玩水。
顾鹏飞经过昨夜,自己放贾涉单独一人在房中,贾涉也没逃跑,让他心中放松不少,虽然没有睡好,但心qíng轻松,比之一路上的提心吊胆要舒服许多。
众人沿着大路行进,因贾涉见风景美妙,便带着顾鹏飞一行人渐渐往人迹罕至的山林深处走去。
转过一座碧峰之后,忽见到一江碧波,宛如玉带,江面上波光点点,微风chuī拂,将江心的影子摇晃。
贾涉指着远处的山峰碧影道:“哪里看起来好像不错,过去看看?”
顾鹏飞有些为难,他这次出来,只是走陆路,又无船只,有些不太愿意多生事端。无奈贾涉兴致高涨,指着江面上顺流而下的一只竹排道:“可以坐那个!”
顾鹏飞不愿在这个时候打扰贾涉的兴致,便点了点头应允了,只是竹排不大,仅有一只,也装不下许多人,顾鹏飞便只带了四五个人随行,让其它人各自去了,自己却紧紧的站在贾涉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