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涉的话音刚落,忽然听见背后有着叫好声。贾涉回头一看,来的人正是几个时辰前,还在对贾涉怒目相视,骂他狗改不了吃屎的顾鹏飞。
顾鹏飞一身铁甲,头顶红缨被风chuī得微微扬起,眉目刚毅,神色凝重,手中提着一杆长枪,对贾涉道:“贾大人说的不错!不应为一己之私,就罔顾无辜xing命!”
贾涉笑了笑:“顾将军终于赞同我的观点了!”
顾鹏飞点头:“贾大人总算是有点心胸!”
贾涉扬眉:“废话,本官一向气度恢廓,那是震铄古今,前无古人……”
顾鹏飞打断贾涉的chuī嘘,道:“只不过李文德将军带来的多是步兵,守城尚可,与鞑靼军作战恐怕会有些勉qiáng,末将请命,出去接应高将军!”
贾涉大喜,上前一步,拉住顾鹏飞的手,只觉得对方掌心布满了老茧,但指尖却在微微颤抖。贾涉心想:大概他是被我这亲切的慰问动作感动的吧?他是不是觉得受宠若惊呢?
想到此处,贾涉便愈发紧紧的握着顾鹏飞的手,道:“顾将军英勇无敌,肯出去是最好的了!”
顾鹏飞微微蹙眉,想要将贾涉的咸猪手甩开,却不料对方竟然粘上了,这也不是发作的时候,只得忍了,躬身道:“大人赶快令李将军严守四壁,末将这就出去!”
贾涉点头,看着顾鹏飞策马带兵冲出城外,与鞑靼军杀成一团,李文德亦命手下军队赶紧将库房中的大pào抬来,又命人将水袋运到城下,准备撑杆,镰勾,预备作战。
贾涉朝着城外望去,只见顾鹏飞带的人虽少,却颇有谋略,他先命一队人马佯攻,随即大队掩护而上,便战边走,吸引了大部分鞑靼军,贾涉鼓掌道:“顾鹏飞果然有两下子!”
赵京中看着贾涉,意味深长的道:“大人不要沉迷太深了!!”
贾涉茫然回头:“沉迷什么?”
说话间,高达已经脱离险境,带着残兵退回城中,鞑靼军也已经掩杀到,李文德趁机命城楼开pào,掩护顾鹏飞进城。
顾鹏飞留在最后断后,鞑靼军岂可放过这么好的机会,都嗷嗷直叫,要生擒顾鹏飞,一个接一个的朝他冲来。
顾鹏飞手中铁枪杀出,竟无人能够近身,他带着亲兵,竟在敌人大军之中,来回数十个回合,断后掩杀,直到所有人都进了城,李文德命令拉起吊桥的时候,顾鹏飞才脚尖在马背上一点,手一挥,袖箭she出,she杀了最靠近城门的数十个敌军,纵身入了城门,城门在他身后,哄的一声紧紧合上。鞑靼军在烈匕图的指挥下,开始攻城。
早在城楼上准备的士兵赶快上前,投滚木的投滚木,泼热油的泼热油,双方大pào互相轰炸,有些是火pào,有的却是石pào。整个鄂州城都被震得地动山摇,城中的百姓纷纷躲在家中哀叹,街道上军士来往不断,天却已经蒙蒙亮了。
鄂州城的府衙位于城中,围城之时最为安全。贾涉坐在府衙的议事厅中,pào石震动,竟连府衙的房子都跟着一起震动,他的身子晃了一晃,qiáng忍着想要钻到桌子底下的冲动,问道:“敌人看起来是想要围城,城中兵马粮糙都很短缺,你们说怎么办好?”
顾鹏飞看了贾涉一眼,心中十分鄙视贾涉的贪生怕死,却也并未表露出来,只是道:“贾大人,趁着现在尚未被围,当快些写信给临安朝廷,请求往鄂州调派兵力!”
顾鹏飞话音落下,文书便奋笔疾书,唰唰唰的写着军qíng。
李文德道:“这次烈匕图忽然突袭,发动大军连夜渡江,我军江边要塞全失,鄂州成为一座孤城,真是不妙啊!!”
赵京中道:“江边渡口全失,这都是高达的过错,写战报的时候记得要把这个写上!”
文书便即刻在战报中加上“鄂州防御使高达玩忽职守,致使江边要塞尽失,敌军渡江”这一行字。
顾鹏飞叹了口气,道:“上游的浒huáng州被占,江边要塞等于被两面夹击,迟早会丢的,想要保住鄂州城,除非能够战胜烈匕图,让他退兵!”
贾涉一面听着他们说的话,一面频频探头,朝外看去,他前些天命屠万研制火药,此刻也不知道火药研制的怎样了。
众人正在商议,贾涉忽见到外面一个人影冲进来,他心头一喜,刚要站起,岂料喜还未过,便已经看见,来的人是高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