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么?”淑妃用帕子拭了拭茹末已经青紫的额头,看着茹末因为疼痛而微微皱着一起的脸,心疼道,“你这丫头,也是个傻的。本宫一向与人为善,好好地,怎么会想要害谁?无论是大皇子还是太子,他们都是渚儿的兄弟。无论他们如何想,但是在本宫眼里,他们当然也是自家人。”
yīn毒地笑了笑:“只不过,若是他们自己找死,本宫虽然看着心痛,却也奈何不得了。”
“娘娘的意思是——?”茹末抬眸看了看淑妃。
“算算日子,后日圣上便该来本宫这风荷殿了,”淑妃道,“到时,本宫去向圣上求个恩典,回府与爹爹见上一见,有些事qíng,届时再作商议。”
茹末点了个头,忙道:“那奴婢立即吩咐让下头送个信儿去侍郎大人府上?”
淑妃看着茹末,脸上闪现了一丝满意的神qíng,挥了挥衣袖,娇笑着道:“快些去罢。”说完,视线在茹末的脸上绕了一绕,随即伸了伸手轻点了一下她额上的青紫,“你这处看着也伤的厉害,待会儿有空,拿了对牌,去领些药膏来搓一搓,这么俊俏的一张脸,仔细可别留了疤。”
茹末脸上立即浮现出一丝感激之色,微微低了头,赶紧道:“多谢娘娘关心,奴婢省得的。”
淑妃打量了茹末一圈,笑了:“去罢。”
“是。”
茹末福了福身子,连忙告了退。半垂着眸走出屋子,直到关了门,她才微微抬起头,看了一眼面前这雕栏画栋的风荷殿。黑白分明的眸子里神色淡淡,没有半丝qíng绪的起伏,只一眼,便又低了头,转过身,迅速地离开了。
第22章 来访
又是一个休沐日。前夜夜里下了点小雨,等到黎明时分却是放了晴。推了窗往外一瞧,泥土的味道夹杂着晨间略有些凉意的空气扑面而来,倒是叫人神清气慡得很。
洛骁在院子里拿了一柄长枪,做着最基本的枪法训练,闻人久就在屋内倚着窗拿着一本书看着,有时看得累了,便偶尔抬一抬眼看一看院子的洛骁。
这个时候的洛骁与他平时见到的那个总是挂着一丝笑,显得温文尔雅,温和得仿佛没有半点脾气的洛骁是不同的。闻人久看着院子里将那柄长枪舞得虎虎生风的洛骁,微微眯起了眼睛。
纵使他不懂这个,却也能感觉得出洛骁全身散发着的一种令人莫名有些生怯的压迫感。
他的枪法分明平常朴实的很,没有半丝花哨华丽的动作,但是连在一起,行云流水,竟隐隐能看出几分舍我其谁的血xing与霸道来。
洛骁一早便感觉到闻人久在看他。偶尔的,轻飘飘的视线,却仿若有着千钧的重量似的,极沉地压在身上。但却又像是极轻,恍若一片羽毛,划过肌肤,便带来某一种微妙的战栗苏麻感。
那种混合在一起而难以辨别的感觉融合在了一起,令洛骁难得的有些许焦躁,手中的枪法反而使得越发凌厉起来。
好不容易等这一套枪法收了式,洛骁却也是练不下去了,索xing将那柄银色长枪随手jiāo给一旁的小太监收回去了,自己径自走到了窗前,隔着窗子对着闻人久笑道:“却不想殿下还有一心二用这样好的本事,便是在读书的时候,还能分着心来看我?”
闻人久听着这话,也是丝毫不怯的,殷红的唇微微一挑,一双眼直直地看着洛骁反问道:“世子一心二用的本领也是不逊于孤,不是么?不然,世子好好的在院中练着枪法,怎的就知道孤在看你?”
洛骁看着闻人久肤白如雪,眸黑似夜,微弯着唇角,冰冷中蓦然炸开的一丝艳色,那头与他初见时,就被自己qiáng行压在心底某个深不见底之处的shòu,隐隐的传来了一点带着嘲笑意味的咆哮声。
并不响亮,却清晰可闻。
洛骁微微垂了眸,轻轻地叹息着笑了起来:“这倒是成了我的不是了。”
闻人久看着洛骁这么副在他面前认输的模样,不知怎么的,心里居然觉得很是受用,眸子里微不可查地闪过一丝淡淡的光,随即又是敛了眸,继续地看起书来。
从这个角度看闻人久,不甚明亮的晨曦在他的脸上打下了淡淡的光影,越发显得那张脸冰冷的宛若用极寒之地的冰雪雕就的一般。
说实话,光从长相来说,怎么看他都不可能对闻人久产生丝毫类似于爱慕的感觉:他太冷、太艳,美得过于尖锐了,那一双黑色的眼睛望着别人的时候,总像是能透过皮ròu,直直得看进灵魂里一样。令人倍感láng狈,却又忌惮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