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赵钰的态度,楚尧没有半点反驳的意思,只是好脾气地笑了笑,语气谦虚:“多谢赵大师夸奖,风水学博大jīng深,我还有得学呢。”
赵钰相当满意楚尧的回应,也笑着点了点头:“无论怎么说,你的这部小说的确集教育与普及于一体,即使从未接触过风水学的读者也能沉浸其中,由浅入深地学习各种基本的风水理论,十分不错。”顿了顿,他却话锋一转,“但是,由于这本小说受众范围广,有一些……嗯,不适合未成年人的内容,还是收敛一下比较好。”
赵钰对于网络小说没有半点兴趣,倘若不是自家小徒弟特别喜欢,甚至将其中的某些处理手段奉为圭臬,赵钰当真不知道世界上还有《十六yīn阳》这部小说。
为了更好的教导自己的弟子,赵钰不得不将这部小说找出来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也承认这的确是一部很好的小说,哪怕是他这个风水师以专业的眼光来看,也看不出什么纰漏,显然是下了很大的功夫。
然而,赵钰却并不能放心自家单纯天真的小徒弟继续看这部小说,毕竟,看看文下那一群嗷嗷待哺的“老司机”,赵钰便有些提心吊胆,生怕小徒弟小小年纪便看了不该看的东西,受到三观的冲击。
如今,见到这部小说的作者,赵钰迟疑半天,终究还是将自己的担忧隐晦地提了,希望楚尧能够爱护一下风水界的下一代,千万把持住自己,别被文下那些读者怂恿着写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来。
对于这个淳朴的愿望,楚尧耸了耸肩膀,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未成年人的心理健康,关我什么事?自己的徒弟自己教!
只可惜,赵钰并不知道楚尧的腹诽,见他露出笑容,还以为他同意了自己的建议,不由松了口气,似乎解决了一桩大心事那般。
有了赵钰的小徒弟作为润滑剂,三个大人之间的气氛明显轻松了不少,言谈间都有了几分老朋友的亲近感——即使他们其实并未相处过多长时间。
在去往会场的路上,赵钰向楚尧与白缎大概介绍了一下与会的众位大师。这些大师们来自全国各地、五湖四海,大的流派诸如佛、道,小的更是不胜枚举,有些甚至听都没有听说过。幸好赵钰早有准备,提前为他们科普一番,否则到达会场后却一问三不知,实在是一件相当失礼的事qíng。
聚会的地点位于市中心的一处宽广的四合院内,单从样式与构造看,应当是一幢有着百年历史的老房子了。这里并非金碧辉煌,也没有珍馐美味,仅仅在葡萄架下星星点点摆放着木质的桌凳,一派质朴。十数位年岁不一、打扮各异的大师三三两两地坐在一起,或是手捧清茗、低声jiāo谈,或是手执棋子、对弈一局,显得极为闲适惬意。
一踏入这间院子,外界车水马龙的喧嚣便被骤然丢在了身后,仿佛是进入了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那般,当真称得上“大隐隐于市”。
“这里……似乎布置了法阵吧?”楚尧脚步一顿,扭头看向白缎,低声询问。
白缎不知他为何有此一问,却仍旧乖乖点了点头,反shexing地有问必答——他已经被楚尧考教出习惯了:“嗯,最简单的隔音法阵,阵眼媒介就是那些木质桌凳。”
——隔音法阵,在修真界是谁都要会的基础法阵,哪怕白缎不学无术,耳濡目染之下也学会了不少。
听到白缎一眼便看出院内的机巧,赵钰眼睛一亮:“看起来,白大师对于阵法也相当了解?”
“……没有。”白缎摇了摇头,回答诚实。
赵钰却一点都不信:“白大师就不必谦虚了,能够一眼看穿刘大师的得意之作,你对阵法方面一定极有心得,我一定得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白缎:“……”
——我真的一点都不会,求别介绍!QAQ
楚尧默默看了白缎一眼,微微扶额。
——他给白缎架台子架成了习惯,不小心架得有点高,似乎弄巧成拙了……
正在两人绞尽脑汁思考该如何将这个台子拆下来时,又一个人迈步进了院子,朝赵钰打了声招呼。
来人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老头衫,明明已然是深秋时节、寒风飒飒,却似乎半点都不觉得寒冷。他仿佛是大街上最普通的老头子,只有那一双眼睛jīng光湛然、直指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