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谖实在看不下去了,用胳膊肘捅了捅她,劝道:“姐姐,大庭广众之下,你不要吃得像个饿死鬼投胎,叫别人看见,还以为我nüè待你,没给你吃过饱饭呢!”
琥珀嘴里塞满了食物,用混淆不清的声音宽慰道:“小姐放心,奴婢每次买吃的时候都跟摊主说是买给我家小姐吃的。”
若谖气得无语,见前面有家衣料铺,想必有针线卖,一头扎了进去。
心里打算,早买早回家,跟这个吃货逛街,太——丢脸了!
若谖买了两束墨绿的丝线就带着琥珀出了店。
琥珀这时已经把那么长两根糖葫芦消灭殆尽,正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吮吸着指尖沾的甜水。
若谖横眉奚落道:“姐姐gān脆把手指嚼着吃了算了。”
琥珀一本正经道:“那以后用什么拿吃的?”
若谖还没来得及开口打击她,就见她两眼大冒星星光,“牧童遥指杏花村”道:“前面有卖烤羊ròu串的!”说罢,瓜哒瓜哒跑远了。
若谖满脸墨黑,你个死丫头,怎能把你出尘绝艳的小姐就这么扔大街上呢?我是路盲呀!
若谖嘤咛了一声,赶紧追上。
她们走了没多久,后脚子辰也进了那家衣料铺,问掌柜的:“有顶真卖吗?”
掌柜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见他穿戴一般,但气宇不凡,有点看不准他的身份,却不敢怠慢,忙笑着答道:“有!有!公子是要铜的还是要铁的?”说罢,从柜台里抽出两个方木盘子放在柜台上供子辰挑选。
子辰看见一个木盘子里全摆的是铁制的,另一个盘子全是铜制的,他直接挑铜制的。
掌柜见状,补充道:“还有银制的。”说罢,又拿出一盘银制的顶真来,不露痕迹促销道:“有钱人家的小姐都用银的。”
子辰一听,忙舍了铜的,去挑选银的,选来选去,选了个最小号的,问掌柜价钱。
掌柜在心里思考了片刻,一般少年公子买银顶真肯定是送意中人,可以把卖价抬高些,可又怕抬的太高,眼前的公子并不像十分有钱的样子,万一拿不出钱来吓跑了可就划不来了,又在心里权衡了一番,报了一个不太离谱的价来。
子辰一听,掏出自己瞒着方府里的众人在外偷偷揽活儿赚的铜钱来,按掌柜说的价付了钱,把银顶真贴身放好,又把多余的铜钱握在手里,准备离开,看见另一面的柜台上面放着盘女孩子戴的头花,有用绢做的,有用纱做的,端的漂亮,脑海里出现若谖娇俏机灵的模样,不禁嘴角微扬,于是选了两朵纱花,一朵粉红,一朵浅huáng,问价,付钱,离开。
若谖主仆两一前一后跑到烤羊ròu摊,那里已背对着她们站了好几个男女食客。
烤羊ròu摊不光烤羊ròu串,还烤羊排和馕之类的西域食品。
摊主是位穿着塞外服饰的西域中年男人,有着深刻的五官,皮肤黝黑,正和一位女食客在用她听不懂的塞外语言jiāo谈。
若谖从背后看那女食客明明是汉人装束,心里想大概是个塞外女子穿了汉服吧,不由好奇,西域女子穿汉服正面会好看吗?于是走到那女子的侧面扭头去瞧。
那女子似乎戒心很重,马上察觉到有人在打量她,立刻转过头来,与若谖同时愣住。
只一瞬,那女子便恢复了平静,浅笑着问:“小姐怎么出府了?还妆扮成这样!”
若谖也笑着取下了面纱,福身纳福:“蝶舞姐姐好。”
琥珀正吞着口水,流连ròu摊上的美食,不知该买什么好,听见她二人寒喧,也忙着给蝶舞问好。
若谖不好意思道:“姐姐好眼力,这样都被姐姐认了出来,谖儿只是在家闷的慌,出来走走罢了,蝶舞姐姐千万别和我娘还有老夫人提起。”却只字不问她怎么会塞外语言,小眼神却貌似随意的瞟了一眼她篮子里的几个馕和一大块孜然羊排。
蝶舞暗暗扯了扯搭在篮子边上的一块布,将食物盖住,笑着道:“这个自然。”又叮嘱道:“玩一会子就快些回去。”
若谖琥珀应喏。
蝶舞笑着点头,快步离开。
琥珀买了一大把羊ròu串问若谖:“小姐要不要来两串?”
若谖也被那正宗的孜然香引得食指大动,俏皮道:“岂止两串!至少六串!”
琥珀笑吟吟地给了她六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