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辰望着窗外的视线收回,落在了绿玉身上,静静地看着她。
绿玉有些害羞地垂下头,两手jiāo握在一起,接着道:“许夸和许菌两位小姐回府不久,许府里活煮了三个人,一个是叫小qiáng的家丁,还有两个是许府的庶小姐长歌小姐和她的生母。”
子辰微惊:“许府为什么把这三个人活煮了?”
绿玉道:“许府的罪名是这三个人嘴贱,诽谤许夸小姐。
可府里下人私议,说是许夸姐妹二人出去làng了一晚上,怕不雅的举止被传了出去,故挑了一个当pào灰,谁要出去乱嚼舌谁就是被活活整死的下场。
那个叫小qiáng的家丁特别冤,昨儿许夸许菌两位小姐乔装回来的时候,被小qiáng认出来,他虽替她姐妹二人百般遮掩,却忘了自己无意中得知了主子的秘密,而且还是见不得人的丑事,所以许大小姐自然拿他当了pào灰。”
子辰暗想,平恩侯府出手已不是狠厉,而是铁血加狠毒,如果背后的策划是许夸,她的城府与心计不是凝烟可以比拟的,再加上她家世显赫,她要存心对付谖儿,谖儿能自保就不错了。
“我听说,平恩侯府的庶出和姨娘极没地位。那个庶女长歌小姐和她生母怎么那么大的胆子敢毁谤许夸?”
“听许府下人们说,她母女俩生的又美,xingxing又好,与世无争,不仅平恩侯宠爱,就连许老夫人也偏疼,huáng夫人早就想除去这对眼中钉,ròu中刺了,所以趁机捏造了个罪名,禀明许老夫人,许氏姐妹失踪了一晚,与她母女二人有关。
许老夫人因怕许氏姐妹,特别是许夸清白受损,当不了太子妃,因此宁愿信其有,不愿信其无,长歌小姐母女便成了pào灰。”
子辰暗自感慨,自己出手教训许夸姐妹,没想到搭上三条无辜的人命!
我不杀伯人,伯人因我而死!
沉吟了片刻,又问:“许府的人对许夸姐妹二人夜半失踪是怎么看的?”
“那些下人们说,即便是迷迭香放倒了侍夜的丫鬟,歹人进屋劫走了小姐,现在是大冷天,且才下过雪,门窗都是紧闭的,早上进屋服侍的丫鬟进去应该还能够闻到迷迭香的香气,可问题是两处的丫鬟谁也没闻到。
再有,被迷迭香迷晕的人醒来后会头晕头痛,可侍夜的丫鬟都没这些症状,个个都是睡饱后醒来jīng神奕奕的样子。
因此下人们都暗地里说,许氏两位小姐根本不是被歹人劫走,而是她们不守闺训,夜里偷溜出府去làng去了。
那些下人还说,许菌也就罢了,那个许夸最恶心了,整日端着个架子装淑女,却三更半夜跑出去gān见不得人的勾当,败露了行迹还要用人命来堵悠悠众口,最该遭雷劈!”
子辰在心中冷笑,许夸手段太残bào,必引众人痛恨,把她素日里的好全一笔抹煞了,这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子辰又问:“许府这般铁血手段,市井大概无一点关于许氏姐妹的流言吧。”
绿玉撤嘴:“辰公子自己出去走走,酒肆茶馆谁不把平恩侯府的事挂在嘴边私下里议论!
俗话说的好,好事不出门,坏事扬千里。
又俗话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许府想堵住众人之口,哪里堵往住!”
子辰笑笑:“果然是跟在谖妹妹身边的丫头,说起话来与众不同,一套一套的。
夜深了,你回去吧,今儿我与你的谈话切勿与任何人说起,特别是谖妹妹。”
绿玉应喏,福身退下。
回到东次暖间,绿玉见若谖还未睡下,只红香一人在旁服侍,颇有些意外,小姐是最熬不住夜,一般一到亥时就准时躺下,现早就过了亥时,怎还没睡?
若谖正在灯下作画,见她进来,抬抬眼皮看了她一眼,手下不停,缓缓地问:“从哪里来?”
绿玉道:“随便四处逛了逛。”
若谖也不则声,将手里的画画完了,搁下笔,道:“我要睡了。”
红香绿玉两个丫鬟随她进了里间服侍她睡觉。
若谖坐在梳妆台前,从菱花镜里看着红香绿玉为她卸去头上的首饰,忽然问绿玉道:“你是从辰哥哥处来。”
绿玉以为小姐早就将之前的话题丢开,现见小姐突然问起,不曾防备,手下没个轻重,取若谖头上的一朵珠花时连带拔了几根青丝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