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韩邪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若谖:“你敢斗舞!”
“……”若谖缩了缩脖子,自己冲动不计后果的个xing从前世带到了这一世。
想当年,有个渣男欺骗利用她,并且一次又一次把她往死里整,她可是半夜发消息痛骂那条心机狗,被老妈逮到好一顿训斥,说是失了女孩子家的矜持与傲骨。
但此一时彼一时,前世冲动造不成严重后果,可现在很可能引来杀身之祸,说不定诛连九族。
斗舞?
虽然她前世学的是民族舞蹈,街舞、拉丁舞也无师自通,拜托,现在是万恶的封建古代,如果来上一段杨丽萍妖娆的孔雀舞,会不会被人点评成新生代狐狸jīng,红颜祸水、媚惑圣听?
劲爆香辣的拉丁舞、街舞?更不行!围观的皇亲国戚、名门淑媛不以为自己抽风了才怪!
妖冶yíndàng的钢管舞,直接拖粗去,斩无赦!
再说她也不敢一秀舞姿,万一有人追问起来,她怎么会舞蹈,她将做何解释?
呼韩邪见若谖呆若木jī,耻笑道:“rǔ臭未gān的小娃也敢说大话!”
若谖浅笑嫣然道:“想我泱泱大国,人才济济,即便是随意找个宫女,跳的舞也堪入眼。”
呼韩邪扬扬眉,大气道:“行!我就任你选个宫女当舞姬,不过——你的舞姬如果胜不过我的帕里黛,你又当如何?”
若谖唇边含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在席上福身道:“若输给帕里黛公主,小女子甘为怕里黛公主的侍女,每日里服侍公主洗脸梳头。”
众人一片哗然,这个赌注下得太大了,就连皇上王皇后等人都流露出震惊之色。
许夸玩味地看着若谖,眼神里有几分讥讽,而后又不屑地移开。
许菌幸灾乐祸道:“她自己找死呢!”
许夸听了冷然一笑。
若谖出席跪在皇上面前:“臣女想向皇上要一个人。”
皇上笑道:“别说一人,便是百人、千人朕都随你要去。”
若缓清浅一笑:“只须王昭君一人即可。”
薄昭仪一只秀眉微跳了一下,扭头去看王皇后,她仍是稳如泰山的样子。
“王昭君是谁?”皇上一头雾水的问,王皇后摇摇头,表示不知道,一旁的安公公这时方敢回答:“回陛下,一名普通的宫女而已。”
“将她传来,供若谖小姐差遣。”
安公公答了声:“奴才领命。”
“请安公公务必叮嘱王昭君姑娘一句,若谖小姐请她一定穿舞衣而来。”若缓急忙补充,又恳请皇上赐她一把上好音质的古琴一用。
安公公出去不过顿饭的功夫,便带着一位穿着彩衣的女子走了进来。
那位女子薄施粉黛,妩媚却不失端庄,举止娴雅稳重,眼神温良且睿智,视线飞快地在殿内扫了一遍,便锁定了目标,用眼睛向若谖打过招呼,表示明白她的用意。
众人又等了一会子,一个宫女奉上一把油黑锃亮的古琴。
王皇后和薄昭仪都有些直眼,这把古琴可是皇上最珍爱的御用古琴。
许夸经常随母亲在宫里走动,自然也认得这把古琴,见皇上连碰都不让人碰的古琴轻而易举就借给若谖,心中妒恨难平。
若谖将古琴放于面前的长几上,纤指在古琴上一划而过,声欺裂帛,把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这才低眉信手续续弹。
琴声叮叮咚咚,行云流水,似海边晨曦,天空地净,旭日渐升,水波拍岸,真令人烦心顿解,万虑齐除,在坐众人莫不身心放松,惬意地欣赏王昭君曼妙的舞姿。
只见她轻甩水袖,下弯柳腰,眉目灵动,轻舞间如弱柳扶风、娇花照水,说不尽的妩媚风流。
若谖忽将一双玉手在琴弦上一遍又一遍快速划过,琴声陡然高亢激昂,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似风过繁花,卷起漫天花瓣。
王昭君这时也好似奋尽了全力,大胆地脱离了往常拘泥的舞姿,云袖高掷,仙袂乍飘,荷衣转动,环佩铿锵,靥笑得如桃李初放,纤腰楚楚,风回雪舞。
先前是若谖的琴声引着她的舞蹈,此时她的琴声却是衬着她的舞韵。
若谖将纤手放慢,那琴音如晨雾缓消,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
王昭君此时翩翩旋转,裙摆尽张,如牡丹怒放,听到收曲,便蹲坐了下来,裙摆铺开在地,如蕊中仙子,美不胜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