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谖支撑着上半身,壮着胆子问了一声:“是谁?”
窗外的敲击声骤停。
若谖等了一会子,外面还是没有动静,便以为窗外之人走了,于是重新躺下,裹好被子,闭上眼,准备睡去,窗外却幽幽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公主,小女子有事相求。”
若谖登时睁开眼睛,犹豫了一下,穿衣起chuáng,点了根蜡烛,走过去把窗户打开,眼前所见差点吓得她跳了起来。
一个眉毛头发和皮肤皆如雪一般惨白的女子站在窗外,见到若谖怕她,褐huáng的眼眸里流露出受伤的神qíng,黯然垂下了眼眸。
若谖此时已经恢复了泰然自若,眼前这个二十七八岁的女子兴不过患了白化病,没什么好怕的,只是刚才自己的反应让她觉得被歧视了,从而刺伤了她的自尊。
若谖为了表示自己并不在意她的外貌,伸手拍了拍她的臂膀,道:“有什么要我帮忙的,你尽管说吧,看看我能不能帮到你。”
那个女子却像若谖的手是块烧红了的烙铁一样,刹时弹开,惊恐不安道:“不要碰我,会传染的!”
若谖前世学过生物,白化病是染色体突变引起的,根本不会传染,于是惊讶地问:“你听谁说的?”
那个女子显得很自卑,低头道:“人人都这么说。”
若谖同qíng地注视着她。
那女子抬起双眸恳求地看着若谖,嗫嚅道:“我想求公主查查我妹妹的死因。”
若谖问道:“你妹妹是谁?”
那银发女子正yù回答,忽一人持剑飞身而来,喝道:“妖女!哪里逃!”
银发女子急闪避,可还是慢了一刹,被剑刺中了左肩。
她回头看了若谖一眼,如穿梭在丛林里的猿猴一样轻敏,借着树木一下子逃得无影无踪。
不速之客欺身到了窗前,若谖立刻惊讶得眼珠子差点掉了出来:“墨城,怎么你还没走?”
墨城淡然道:“这里养伤比较安全。”说罢,宝剑入鞘,单手撑着窗台就想跃起房间里来。
若谖急了,双手去推他。
墨城倒底是高手,一个后空翻落在地上,不解地看着若谖,问道:“你这是gān什么?”
若谖脖子一硬,严肃着小脸道:“这是女孩子的闺房,岂容男子随便进来!”说罢,把窗户关上,她看见墨城一直直直地盯着她,眼神落寞。
眼神落寞?若谖忽然笑了,一个冷血杀手怎么可能有七qíng六yù。
若谖爬上chuáng躺下,心想,自己的闺房只许辰哥哥一个人进,别人,不行!
若谖忽然想起还有一事没问墨城,于是又起chuáng披衣去把窗户打开,她本来不抱希望,却一眼看见墨城侧坐在一棵树丫上闭眼睡觉。
他听到声音,立刻从树上跃下,来到若谖面前,凝视着她问:“怎么了?”
他的嗓音很动听,眼神也很柔软,若谖忽然觉得脸有些发热:“呃……”她的视线逃避着墨城的视线,“我是想问,你一直在追杀那个银发女子吗?”
“对,追了三天三夜,却还是让她逃脱了。”
“你为什么追杀他?”若谖奇怪地问。
“她一直暗暗围着你打转,我怕她对你不利。”
就为这个原因就动了杀机?若谖无语,把窗户关了,回chuáng上继续睡觉,醒来的时候天刚亮。
虽然已过元宵,天气依然寒冷,因此整个凤仪轩还没有人起来,只有偶而几声小鸟清脆的叫声,显得极为寂静。
若谖安静地侧躺在chuáng上,想着那个银发女子,还有那女子寥寥数语,不知不觉就到了天亮。
琥珀掀帘而进,见若谖睁着一双漆黑的大眼睛,说道:“公主又这么早醒了,多睡一会儿不好吗?”
自从辰公子走后,小姐就醒得比以前早,人说三十岁前睡不醒,三十岁后睡不着,可小姐今年才十二。
琥珀轻轻地叹了口气。
每天醒来和睡前是若谖qíng绪最低落的时候,思念某个人,痛彻骨髓。
吃过早膳,若谖坐在书案前画画,绿玉好奇地伸颈来看,见若谖画的是一个女子,好奇地问:“小姐,你画的是谁?”
若谖并不回答,仍是专心致志地画画,画好后,把画jiāo给绿玉,吩咐道:“你帮我打听一下这个人,越详细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