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记起那日窗外蹊跷的声音,猛然一惊,那天原来是凝烟在外偷看,忽然就慢慢地笑了,正愁找不到替罪羊,可巧就有送上门的。
她招手叫白梅过来,在她耳边耳语了一番,白梅连连点头,哽咽道:“红梅姐地下有灵,总算能冥目了,夫人也不必再内疚了。”
那日她从家里回到方府,听说红梅死了,如五雷轰顶般整个人都蒙了,她与红梅自小卖到许家,两人一直倾心侍候许夫人,后又一起随着许夫人陪嫁到方府,两人感qíng深厚,形同如妹。
白梅没有红梅会为人处事,又有点八卦多话,多亏红梅时时提醒她,才未酿出祸端,因此她内心是极感谢红梅的,完全不能接受红梅突然死亡的事实,于是追问许夫人红梅死亡的真实原因。
许夫人抹着泪告诉她说,若谖已经查到她的头上,红梅为了救主,便把一切都应在自己头上。
当时许夫人对她讲述的时候,伤心yù绝,哭成了泪人,一再哭诉,她怎么劝说、阻止,红梅都要一意孤行。
白梅听了许夫人的话,从此深恨了若谖,许夫人虽说不是小姐的亲娘,但养育之恩大于生育之恩,哪有做女儿的这样把母亲往死里bī的!现听夫人说有办法除去燕倚梦和若谖母女二人自然是趁愿的。
蝶舞推门走进了沐浴房,燕倚已经洗好澡自己在穿衣。
蝶舞忙上前侍候她穿。
燕倚梦问:“你刚才在喝斥谁?”
蝶舞道:“烟小姐。这几天都鬼鬼祟祟的,奴婢都留意她好几天了,今儿被奴婢抓了个现行。”
燕倚梦由着蝶舞整了整衣裙,扶着她往外走,不解地问:“她究竟偷偷摸摸在gān什么?”
蝶舞道:“说来奇怪,她在偷看姨娘洗澡。”
燕倚梦停了下来,思忖了片刻,道:“她既然没有看到,肯定还要来的,我们得准备准备。”
蝶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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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依小心翼翼地端了一碗汤药进来,子辰正在看着手里的一朵纱花发呆。
手上朵嫩huáng色的纱花和盒子里那朵粉红的纱花是若谖九岁时他买了想送给她,却一直没有送出去。
听到脚步声,他忙把纱花放进木盒子里锁好,等他抬眸时,依依已到了他的跟前。
子辰冲她笑了笑,接过她手里的汤药,道:“辛苦你了。”说罢,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
依依在他对面坐下,含沙she影刁蛮道:“你要真怕我辛苦,就不应该一而再,再而三的受伤。
那次飓风受的伤还未痊愈,上次为了救你谖妹妹,把她从悬崖拉转来又动了真气,幸亏有我阿爹留下的百糙金丹,不然别说武功,就是小命你都难保。”
子辰只笑了笑,小口小口喝着药。
依依眼珠一转,笑嘻嘻道:“那个木盒里装的是什么,那么神秘,我一次都没看过里面的东西,你既然心疼我辛苦,就把那个木盒给我看看,算是报答我咯!”说着半真半假伸手去拿。
子辰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原本温和的脸一下子变的冰寒,依依有些害怕,极勉qiáng地笑着道:“我只是逗逗你而已,gān嘛这么紧张!小气的家伙,你就是求着本小姐看本小姐都懒得睬你。”说着,用力抽出自己的手,踏着傲娇的步子往屋外走去,直到出门才抬起手来,看见被子辰握过的地方一圈青紫,不禁掉下泪来。
子辰在屋里闷坐了一会子,放好木盒,便走到了屋子,来到村外围的一个小土丘上出神的望着东方,一动也不动。
土丘上开满了漫山遍野的忘忧花,清风chuī过,忘忧花轻轻摇摆,似在翘首等待等待故人归来。
依依站在不远处的一棵杨柳树下,满含酸意地看着子辰的背影,自从若谖来到了西域之后,他就爱坐在那个土丘之上,眼望着东方,似乎视线要穿过茫茫沙漠,看到艾弥儿镇的镇西将军府似。
她暗自咬了咬唇,转身疾步向村里走去,匆匆进了屋,连正准备与她打招呼的忘尘她也没有留意。
忘尘见状闭了嘴,悄无声息地尾随着她来到门口,偷偷向里张望,看见依依满屋子乱翻,似乎在寻找什么重要的东西。
依依揭开地上的席子,忽然停了下来,两眼盯着地上的一块板子,她把那块薄板拿开,露出一个dòng来,dòng里放着一个木盒子,正是子辰视为珍宝不让人碰触的那个木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