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永华铁青着脸,把手里的奏折狠狠往书案上一摔,对那小校道:“你仍旧去一趟长安再回,以免引起方副将的怀疑。”
小校领命而去。
夜已深,若谖躺在chuáng上辗转难眠,忽听窗外传来打斗声,忙下chuáng推窗去看,只见月光里子辰和墨城斗得难分难解,树叶簌簌地落个不停。
若谖低喝:“住手!”那两个少年方停了下来。
子辰箭步冲到她跟前,紧张地问:“得了什么病,严重吗?”
若谖冷冷道:“我如何不关你事,你进来,我有话问你。”
子辰踌躇着没动。
若谖冷笑:“放心,我不会缠着你,我也是有婚约的人。”
子辰猛地抬眸,深深看了她一眼,单手撑着窗台跃进房间,墨城也跟着想进,若谖已经把窗户关上,他只得停住脚步,望着窗户发了片刻呆,便飞上树顶,靠着一根树杈上睡起觉来。
卧室内,若谖只顾自己坐下,并未请子辰也坐,脸上冷若冰霜,语气清冷地问:“你是银láng吗?”
子辰微怔:“你听谁说的?”
若谖嘴角一挑,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你的依依姑娘逢人便说。”
子辰脸色一沉。
若谖bī视着他:“是,还是不是,你还没回答我呢!”
子辰低沉道:“是。”
若谖撑头而笑,那笑不仅不能让人感到高兴,反而让人觉得极为痛苦无助:“这下可好了,你是银láng这个传言是真实的,再加上依依还说我曾夜晚与你私会,看来我父亲暗通匪类的罪名已是属实,我们一家大小只用伸长脖子等着刽子手一刀下去。”
子辰紧闭着双唇,盯着若溪看了好一会子,忽然站起身来,一言不发的离开,若谖始终连动也没动。
可不过片刻,子辰又转来,压低声音沉声问道:“你和谁有婚约?”
若谖冷淡道:“二皇子。”
子辰沉默了片刻道:“你们两个很般配。”便依旧翻窗去了。
阵阵清风从窗子里chuī了进来,屋内的烛光摇曳,帏幔随着清风卷卷舒舒。
若谖泪如雨下,心似针扎,密密麻麻地痛,他回头只是想说一句她与别人很般配!
……琥珀一觉醒来,见若谖的房间里有灯光透出,于是轻手轻脚走了进去,见若谖坐在灯下看着手里的一双男人的鞋发呆。
那双鞋她认得,是子辰公子走了之后,公主一针一线做给他的,为了做这双鞋,公主不知挨了多少针扎,她一直希冀着有朝一日能再次与子辰相逢,她好把这双鞋送给他,可如今琥珀宁愿公主一辈子没有与子辰重逢。
她沉重地叹了口气,走到若谖身边,似怕惊扰她一般,小声道:“公主,你病还没完全好呢,不能这样熬夜的。”说着把她手里的鞋轻轻拿起放在桌上。
若谖道:“明儿别忘了提醒我把这双鞋送给父亲。”然后站了起来,向chuáng走去,一身素袍裹着纤瘦的身体,漆黑的长发在腰际缓缓地波动,苍白的脸上只有心灰意冷的淡然平静。
子辰提起轻功很快便回到了村子里,依依正焦急的站在村口向沼泽地方向张望,见到他忙快步迎了上来,忍不住责备道:“虽然你轻功了得,但在沼泽地行走即便白天都有几分危险,何况晚上!”
子辰待她说完,才沉声质问:“你为什么要把我就是银láng的消息散出去,又为什么编造谎言说谖儿与我私会!”
依依迎着他如刀的目光,凄厉地笑着道:“为什么,你真不知道原因吗?因为我想要你谖妹妹死,让你断了念想,你才有可能娶我!”
子辰摇着头,一字一句斩钉截铁道:“娶你?永没可能!”说罢,大踏步地与她擦肩而过。
依依的心如被一把大锤捶得粉碎僵立在原地,用力咬了咬唇,忽尔凌厉地笑了,扭头看着子辰的背影,挑眉道:“我会把永没可能,变成一定能!”
方永华正在屋里与许夫人说着眼前艰难的局势,外面小丫头禀:“老爷,沈师爷在书房立等求见。”
方永华闻言,忙收住话题,对许夫人道:“夜深了,夫人不必等我,自己先睡吧。”
许夫人温顺地嗯了一声:“老爷也要注意身体,忙完公事也早些安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