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永华只心不在焉地看了一眼,便命琥珀放在桌子上。
琥珀见他顶着两个大黑眼圈,以为他是为那两个谣言夜不能寐,想到小姐也是如此,思忖再三,对方永华道:“老爷,奴婢知道银láng的匪窝在哪里。”
方永华抬眸,惊讶的盯着她:“在哪里?”
子程、依依、忘尘三人看了一眼空dàngdàng的村子,心里有些惆怅失落。
这个沼泽地里的绿洲包围的村子是子辰来西域后不久建立的,专门收留他们队伍里战死的人的家属,或在作战中变成残疾的同伴。
他们三个自方永华镇守边关之后,也一直住在这个村落里,转眼就住了大半年,现在热辣辣地要离开,心中自是千般舍不得。
别说他们三个,就是那些老弱病残在通知即将离开这个村庄的时候,有许多人都qíng绪失控,指着子辰的鼻子破口大骂,他们原指望他给他们开辟新天地,没想到他竟然被一个妖女公主所迷惑,不仅放下起义的棋杆,guī缩在这里,现在还害得他们要离开他们辛苦建立的家园,最后还是依依和忘尘好不容易说服那些村民离开。
依依看子辰一直站着没动,轻声道:“走吧。”
子辰长叹一口气,低头对着脚下静静仰望他的虎妞轻唤了一声,虎妞便一纵身跳到他的肩上。
然后他到种满忘忧花的小土丘那里挖了一些忘忧花的根jīng带在身上,最后看了一眼满山丘在风中摇曳的忘忧花,便毅然决然的向村外走去,依依和忘尘紧随其后。
三人出了绿洲,在沼泽地上刚行了一半,忽然有铺天盖地的箭雨向他们三个she来。
子辰和忘尘忙上前一步,把依依挡在身后,三个人中,她武功最弱。
子辰一根银鞭舞得水泄不通,那些迎面she来的箭纷纷落入了沼泽地里。
忘尘趁机she出一根根带着火的箭,被she中的士兵立刻全身起火,在地上痛苦翻滚,凄厉的惨叫声让人毛骨悚然。
子辰三人节节bī近。
若谖喝了药,坐在窗前久久地凝望着园子里的那株忘忧花,孤零零地怒放着。
琥珀有些不安,一直没事找事,不是给若谖倒茶,就是问她想吃些什么零食。
若谖转过脸,平静的看着她:“有什么尽管说吧。”
琥珀踌躇了片刻,忽然跪下,泣不成声道:“公主,奴婢可能犯下滔天大错。”
若谖心一紧,紧着追问道:“什么错?”
琥珀道:“奴婢告诉老爷辰公子栖身之地,老爷现已带人去抓捕辰公子了。”
若谖吃了一惊:“你是怎么知道辰哥哥的住处的?”
琥珀便把自己想抓青蛙做菜,偶然间碰到子辰的事说给她听。
“奴婢是看老爷和公主都在为百姓间的流言烦忧不已,所以才告诉老爷辰公子的栖身之地,希望老爷抓获辰公子,这样一来,百姓间污蔑老爷暗通匪类和公主与辰公子私会的那些流言便不攻自破。”
若谖变了脸色,斥道:“糊涂东西!”便急起身,快步往外走去,对琥珀道:“赶紧带我去辰哥哥那里!”
琥珀忙跑在前面带路。
主仆二人乘着马车匆匆赶往那片沼泽地附近,看见方永华正带着士兵返回。
若谖心咯噔一沉,瞪大惊恐的眼睛往方永华深口细细的扫了一遍,没看见俘虏,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但马上转念一想,会不会子辰已经被诛杀,且尸首沉在沼泽地里了,一想到有这种可能xing,她就觉得心痛的不能呼吸。
方永华看见她,心中已经明白了几分她的来意,她是怕子辰出事,所以才匆匆赶来,心中有几分不快,现在方家如此岌岌可危,她却牵挂着别的男子!
即便是现在他们家平平安安,她这样既无父母之命,又无媒妁之言,偷偷摸摸的喜欢一个男子,平日学的书礼也忘了,人不人鬼不鬼的,叫人难喜她!
方永华心中虽然气闷,但脸色仍如往日那般不苟言笑。
若谖试探着问:“那些匪类呢,一个都没抓住吗?”
方永华道:“银láng短短时间能纵横大漠,果然不是làng得虚名,武功了得,胆量过人,我们这么多人竟无功而返。”
若谖总算放下心来,略带欢快道:“只要父亲平安就好,至于抓捕叛匪,来日方长,总有一天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