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娇_作者:不语安然(649)

2017-03-08 不语安然

  若谖哭哭啼啼也不知跑了多久,一直到完全跑不动了,摔在地上,可眼里的泪水却像泛滥的江河一般汹涌不住,心中痛得恨不能立刻死去。

  她正哭得天昏地暗,忽然有个黑黑的影子悄无声息地覆在了她身上,接着一条,又一条……

  若谖心中一惊,侧头一人看,不知什么时候身边围了好几只láng,那几只láng绿幽幽的眼睛里闪着饥饿的光芒。

  若谖骇得坐起,yù哭无泪,看来自己今夜是难逃一死了。

  那几头láng见她突然坐下,都惊得往后退了一步,见她再无动静,一只láng猛地向她扑来。

  若谖惊恐地大叫一声,本能地用手挡住自己,把眼闭得紧紧的,可令她感到奇怪的是,她没有等到想象中被撕咬的疼痛,却意外的听到láng发出临死前此起彼伏的惨嚎声。

  她胆战心惊地睁开眼,竟然看见子辰正收了弓箭,从马背上跳下,疾步向她走来,单膝跪在她身边,急不可奈地抬起她的下巴,细细地打量着她。

  她看见他眼里有焦急、痛楚、疼惜以及怕失去某种珍贵的东西的惶恐。

  若谖心中酸涩凄伤。

  她用力把自己的下巴从他手里挣脱,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拖着如同灌了铅的腿想要离开,却只跨出一步,身子就软软地倒下,子辰从后面拦腰把她抱住,不知把她怎么办好的长叹了口气:“你年龄渐长,死犟的脾气也越发大了。”说罢,不由分说抱起力尽神危的若谖向大黑马走起。

  大黑马与若谖久别重逢,兴奋的仰天长嘶,刨着蹄子。

  子辰把若谖放在马背上坐好,自己也翻身上了马。

  若谖靠在他厚实的胸膛,整个人变得软弱起来,之前在心里暗暗发的誓,再也不要理他,再也不要牵挂他,再也不要与他相逢,此刻全都土崩瓦解,她只想一辈子都这样依靠在着这个少年的胸膛上。

  ……虽然知道不大可能,可她还是愿意这么想一想。

  若谖侧身,两只手紧紧抓住子辰的胸襟,哭得泣不成泣:“辰哥哥,快去救琥珀。”

  子辰惊问道:“琥珀怎么了?”

  若谖痛哭着告诉了他原委,子辰面色凝重,紧闭着双唇,把缰绳用力带了一下,大黑马扬起四个蹄子向前疾冲而去,很快便到了琥珀出事的地点,但是那里空无一人。

  若谖的心刹时落入了深渊,她不等大黑马停稳,便从马上跳了下来,因心中彷徨害怕,刚一落地便摔了一跤,子辰急跳下马去扶她,若谖却甩掉他,踉踉跄跄地奔到刚才苏尔沁欺负过琥珀的那块糙地跟前。

  那里明显有剧烈挣扎的痕迹,糙地上的青糙极为凌乱,甚至有的青糙被连根拔起。

  若谖似乎看见琥珀拼命反抗,挣扎,却无济于事,被苏尔沁那只畜生压在身下凌rǔ时两手痛苦地紧攥住身边的青糙,太过用力,以致于把它们连根拔了起来。

  她嚎啕大哭着软软的跪在了地上,子辰过来扶她她也不肯起来,如赎罪一般,长久的跪着。

  一个惊雷在他们头顶炸响,瓢泼大雨哗哗的落下,狠狠的拍打在若谖身上,把她的头发冲刷成一缕一缕,雨水顺着头发如瀑布一样倾泻下来,刹时将她全身淋得透湿,却冲不走她心中无边无际的哀恸。

  子辰脱下自己身上的衣服,撑开来,遮在她的头上,沉默的陪着她。

  大雨没完没了的下着,天地间唯一的声音,就是哗哗的雨声,若谖也不知跪了多长时间,意识逐渐恍惚,最后只有耳边越来越远的雨声,然后身子一软,一切陷入黑暗沉寂中。

  ——*——*——

  若谖独自走在荒凉炎热的沙漠,天地间仿佛着了火一般,炙烤得她口gān舌燥,只觉自己的生命一点一点的在消逝。

  正在挣扎,忽然觉得自己的上半身被人扶起,若谖艰难的睁开眼睛,见子辰正端了一碗水送到她的唇边,慢慢的喂她喝水。

  若谖伸出双手握住碗沿,把碗大幅度倾斜,如牛饮一般迫不及待的大口大口地喝着水。

  子辰把碗拿开,温柔的看着她:“不能喝得这么急,伤身体。”

  若谖像只寻求人庇护的小猫一样蜷在他的怀里,乖顺的点点头,子辰这才又接着喂她喝水。

  若谖就像一棵久旱逢甘霖的小树苗,喝过水后,大脑也渐渐清晰,问子辰:“我睡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