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勍见她没过来,暗暗松了口气,点点头道:“吃过了。”而后又叹了口气,可怜巴巴道,“哎,别看旁人都觉得九五之尊风光无限,可真当了九五之尊那可是苦不堪言,朕这几日事务繁忙,夜夜都熬到很晚才能睡,昨个被夜风一chuī这不就着凉了吗?若不是沾你进宫的光得以休沐,朕明日还要拖着病体上朝。”说罢有些蔫蔫的靠在塌上,偷摸瞄着赵真。
其实这病是陈勍装的,这种日子就算他承诺了不越礼,但作为两qíng相悦的一对也要做点亲密的事qíng才合理,不然此时不知qíng的母后肯定会怀疑。可关键是他不敢啊!先不说如今有父皇在暗中盯着他,如果将来母后和父皇提及今日的事qíng,他敢对母后动手动脚,到时候少不了一顿好打!
父皇不可怕,顶多打打手心,对于被打的皮糙ròu厚了的他毫无压力。但母后就不一样了,母后是习武之人,一定会花式揍他,打他一百下能下下不重样,分分钟钟上演全武行,最终他的下场一定是惨不忍睹的。
所以他出此下策——装病,既可以有借口不和母后亲近,还能在母后面前装装可怜,等他日母后回想起来,思及他今日的凄苦,一定会勒令父皇为他减轻重负的!陈勍觉得自己简直不能更机智!果然是掌握了天下的男人!
还别说,赵真看着儿子这个憔悴样子真心疼了,她毕竟是做娘的,年纪大了心思也柔软了许多,如今肚子里还怀着一个,自是母爱泛滥,看着儿子眼下的乌青可心疼了,站起身替他斟了杯热水喝:“陛下伤了风寒,该多喝些热水,发发汗。”
陈勍双手接过她递来的热水,身子还往旁边挪了挪,体贴道:“朕自己来,瑾儿快坐回去吧,别让朕把病气过给你。”
儿子病了,赵真怎么能让他在冷塌上坐着,便道:“陛下去chuáng上躺着吧,chuáng铺里已经被汤婆子熏热了,陛下把外袍脱了躺进去发发汗。”
陈勍闻言心头一热,不禁回想起小时候,有一次他伤寒很严重,烧的厉害,整个人糊里糊涂的,是母后抱着他在被子闷了一整夜,汗湿了三chuáng被子,转天才好转起来的,后来母后也病了半个月,却不忘了日日关心他的病qíng。
果然世间只有母后好!
陈勍一在她面前心里便委屈的像个孩子,想要母后安慰,想要母后抱抱,但先下却不能,还要装着一国之君的威严模样道:“无妨,朕是男人,没那么娇气,瑾儿去睡吧,朕在塌上就和一夜,虽然朕没让记载彤史的女官过来,但也不好不在你这里过夜便离开,你安心睡吧,朕守着你。”
这不是胡闹吗?赵真怎么能让病了的儿子在冷塌上睡一夜呢?
她摇摇头道:“陛下无需担心民女,民女是习武之人,底子硬,在塌上睡一夜也无妨,陛下赶紧去chuáng上躺着,若是病qíng严重了,让民女如何心安啊?”说罢抓住他的胳膊,将他扥到chuáng上去,直接按倒在chuáng上,脱了他的鞋袜,扯了被子给他掖好,“陛下躺好不要乱动,发一夜的汗便好了。”
母后果然是母后,力气大到让人无法反抗,看着母后关怀的模样,陈勍心里暖暖的,整个人一下子就松懈了,躺在暖和的被窝里幸福感席卷而来,真好……
因此,当赵真把手放在他额头上的时候,陈勍都来不及阻止她。
赵真是真放心不下儿子,还是要探探他的体温才能放心,这么一探便发现儿子的体温并没有什么异常,反而因为chuī了夜风过来还没回暖,有些凉。
她不禁就有些疑惑了,收回了手,发现掌心里有些发红,仿佛染上了胭脂。
陈勍顿时石化:好尴尬啊,装病被发现了……
赵真看到目光躲闪的儿子,便明白了过来,这小子装病!不过她倒是能理解儿子装病的行为,这个时候不就只有装病才能让彼此间显得不疏远,也可以不用亲近吗?简直是绝妙的主意,值得夸奖,果然是她儿子,聪明!
于是赵真装作没发现的样子道:“想来是陛下chuī了夜风过来的,额头凉的厉害,赶紧暖一暖,免得病又加重了。”说罢又给他使劲掖了掖被子,演的可bī真了,因为知道他是装病,她更是没顾虑的凑过去,掖被角掖的特别严实。
陈勍闻言略略一愣,耿直如母后,居然没有怀疑他!但母后把被子掖的密不透风,方才的暖和便成了热烘烘,像火炉一般烤着他,没病的陈勍都开始出汗了,一会儿若是脸上也出了汗,胭脂被汗水一冲,满脸的红汤水,那画面一定特别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