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劝了几句便作罢,改说起来意。
得知陈青上门为的不外乎是先前那桩舞弊案,陈平一改嘴脸,挑着嘴角讽刺道“我说今个chuī的是哪股邪风呢,想我去坐牢就直说,别净拿些吃食糊弄我……”
“陈平!”刘带娣语带急切的制止,转头又抱紧肚子对陈青哀求“大哥,非是我们不想帮这个忙,而是……你也晓得我即将临盆,娃娃没爹哪成啊?”
陈青忙摆手解释“我没这个意思,要是真想bī陈平指证贪官,大可不必费这么多周折,这不想着问问有没有其他线索也好把案子结了,总比一直悬那qiáng吧?再说子俊早已脱罪,犯不着再搭上陈平半条xing命”
刘带娣暗松口气,忙让陈平想想还有没有其他证据可以将贪官绳之以法。
陈平左思右想也没啥好主意,又不好将几个同窗抖出来见官,只得含糊其辞的摇头。
“罢了,既然没证据就让朝廷自行调查吧”陈青起身yù走,临出门又转身jiāo给刘带娣五两银子“阿奶病了,我不敢将银子jiāo给大伯,一准得被苗仁翠要去,还是你替我买些汤药煎给她喝吧,我就不过去讨嫌了”
刘带娣深知苗仁翠的嘴脸,攥紧银子保证“我定会记得大哥的嘱托……要不是婆婆舍不得银子,阿奶也不至于越病越重”
原本断了亲,陈青大可不必这么顾着娘家阿奶,可说到底他还是个心软的人,这时候虽不好上门探望,但能借由刘带娣之手孝敬一二也不推辞。
陈青走后,陈平一把抢过银子笑道“做啥给个将死之人làng费银子?白得五两,刚好给儿子裁块新布”
“陈平!这银子是大哥孝敬阿奶的,咱不能私吞!”刘带娣急忙上前去抢,但他现在大个肚子,哪追的上陈平,儿子在肚里又不安分的扭动一下,立马疼的他弯腰蹲下身子。
陈平刚yù窜出门去,回头见了忙折回来,急切叫到“咋了?这是要生?”
刘带娣抓紧他胳膊摇摇头“咱不能……这么做……夫君,做人不能丧良心,她终归是你亲阿奶啊……”
陈平眼见媳妇泪眼婆娑的模样,心里不落忍,咬牙暗骂一声“行了,行了!就依你还不成?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刘带娣泪中带笑的点头应了,任由陈平扶着躺到炕上歇息。
“放着银子不花,做啥非给个老太婆làng费银子……真他娘的晦气……”听着夫君一叠声的抱怨,刘带娣哀叹一声,好在他还顾念自己,肯听些劝,不然下次哪还有脸再见大哥?
陈青拿来的一袋jīng米刘带娣预备留给娃娃熬米汤喝,煎了两副补药喝过,感觉身子顿时好了不少,也不气短了,手脚也有力了。
赶着生产前催着陈平去镇上给阿奶买了几副汤药,亲自熬了端过去喂给老太太,陈阿爷得知是陈青孝敬阿奶的救命钱,连叹三声,却是不敢让儿媳知道。
苗仁翠暗地里没少审问银子从哪来的,碍于陈平死不认账也只得作罢,每次见了刘带娣都要语带讥讽的挖苦几句。
刘带娣只当没听见,暗地里对外宣扬“人在做天在看,老天爷定不会放着恶人不收”
一转眼七天过去,陈阿奶到底没能抗过去,撒手见了阎王。陈阿爷死了老伴伤心的食不下咽,苗仁翠却只顾着清点礼金,压根不管老头的死活。
外人见了虽不好明面指责陈老大,但暗地里没少说他家的闲话。再加上刘带娣刻意宣扬,自然都晓得陈阿奶的死,是陈老大一家见死不救的下场。
常言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苗仁翠虽是得了族里的重罚,但碍于他给老陈家生过儿子,是以便没赶出村去,只言明若有再犯,必然会逐出族谱。
发送了陈阿奶,紧接着刘带娣就动产了,疼了一天一夜还没生,急的陈老大满院子转圈,陈平更是将院里的杂糙拔光仍是有劲无处使。
苗仁翠和稳婆在屋里忙活一天,不说产夫,连她俩都饿的没力气了。
“你个遭瘟的东西,还不赶紧使劲?憋死了小的你也活不成!”苗仁翠骂骂咧咧的咒骂刘带娣,若不是一旁守着稳婆,这会说不准都要去推那硕大的肚皮。
“哎呀~她婆婆呀,赶紧去外面跟爷们知会声,问是保大还是保小,再不抓紧时间怕是娃就得憋死在肚子里”稳婆查看完产道,见仍是只开五指才狠心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