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峰勉qiáng来至赵黼身旁,仍大有忌惮之意,道:“好端端地,怎会变得如此?”忽又叫道:“李夫人呢?”
赵峰一念之间,忙奔进屋内,直到里间,才发现李夫人倒在榻上,竟已经昏迷过去。
细看,才发现颈间依稀有青紫的痕迹。
这会儿,赵黼便悄问云鬟:“这是怎么了?”
云鬟摇头道:“世子不该cha手此事。”
赵黼笑道:“若不是你来,我懒得管这些呢。”
这一刻里头赵峰连连叫人,院内院外的仆妇侍女们才反应过来,忙去请太医前来。
趁着此时忙乱,季陶然又不曾来,云鬟便同赵黼将方才的经过略说了一遍。
原来先前云鬟来时,紫菱却好端端地,只是有些愁眉不展,yù言又止之态。
云鬟问起缘故,紫菱便垂泪道:“上回曾跟大人说过,夜间外头有鬼来窥视,前两天又出现了。”
云鬟道:“鬼?”
紫菱嗫嚅道:“其实并不是鬼,那一夜,我拉着小丫头一块儿装了胆子看,才看清那鬼的脸,竟然是……”
才说到这里,李夫人从里间出来,拦着说道:“这种没影子话,怎么好对大人说?”
紫菱便哭起来,道:“若不对大人说,别的人更不肯相信了,她若是真的要对夫人不利,又该如何是好?”
李夫人面露凄然之色,也红了眼。
云鬟催问之下,李夫人便自回房,只紫菱低低说道:“那夜夜来窥视的鬼,不是别人,正是皇太孙妃。”
说了这句后,紫菱又求道:“只怕是因为夫人有了身孕,她心里不忿,是以时常来偷看,总想害夫人。求大人快给我们做主,我心里惊跳的很,总觉着……有种不好的预感……”
里头李夫人咳嗽了几声,紫菱拭gān了泪,进内伺候。
云鬟便叫把那小丫头唤来,正问了两句,就听得里头一片响动。
云鬟忙进内相看,谁知却见紫菱双手掐着李夫人的脖子,把她按在榻上,李夫人竟似毫无反抗之能,几乎被掐得翻了眼白。
云鬟忙上前拉住,谁知紫菱竟力大无穷似的,用力将她一掀,云鬟往后趔趄,几乎摔倒。
幸而阿泽在外头,闻声冲了进来,才将紫菱揪住,扔出门口。
此刻因外间有人听见动静,便进来查看。
正遇上紫菱发狂,几乎不认得人了,见了人便扑打,院外本也正有人听说刑部来了官差,都来偷看,被顾詹士叫来按住紫菱。
且说赵黼听了云鬟的话,问道:“真的说是我那嫂子?”
云鬟道:“嗯。”
赵黼思忖道:“我几乎连她什么模样都不记得。”
见云鬟不言,赵黼又问道:“你觉着真是她?这丫头的死,也是跟她相关?”
云鬟方道:“看着倒的确有些杀人灭口之意。不过兹事体大,暂时还是不要声张为妙。”
只凭着紫菱临死的话怀疑万氏,又且死无对证,太子府若反目,或者个中另有内qíng的话,只怕无法收拾。
两人说话间,自有太医前来,进内查看李夫人的qíng形。
来来往往的人,都避开地上的两具死尸。
赵黼问道:“假如真的是杀人灭口,这手法可也高明的很了,先前我一掌之力,竟然无法制服她,你说怪不怪?”
忽地门口又有人影晃动。原来因听说这院落出了事,皇太孙妃便也带人前来查看,谁知还未进门,先看到地上紫菱的尸身,顿时吓得倒退出去,陪同之人也都受惊匪浅。
赵黼远远地看了一眼,喃喃说道:“我虽记不真切,可仿佛不是这个模样呢?”
云鬟见他记起,便悄然说道:“因为将来的皇太孙妃,不是这位,而是里头那位会诞下麟儿的夫人。”
赵黼张口结舌,忽地说道:“难道,这件事真的是这女人所为,故而以后见弃?”
云鬟道:“尚未可知……若说要见弃,理由自有许多,也不单单是这一个。”
赵黼抓了抓耳朵:“这怎么话里有话似的。”
又过了一刻钟,里间李夫人缓缓醒来,太医道:“夫人受惊匪浅,又被伤了贵体,以后可要用尽万分小心,不然的话恐怕于孩子身上有碍。”
李夫人受惊之下,有些语无伦次,痛哭不已。赵峰便不曾出来,只在里头相陪。